第三百九十章 不算糟

    办公室这边，何阅音、章莹莹、竹竿都移过来视线，形成聚焦。小会讨论开始至今，罗南都是作为倾听者、学习者的角色存在，可当他真的提出建议，其权限却自然而然地跃升到最高级。</br>　　“这个法子可行。”竹竿第一个响应，还做了理论支持，“李一维那女人阴沉寡言，嘴巴很难撬开，这时候观察她特殊状况下的反应，或许更靠谱。我相信老板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若能借此发掘出细节，知道敌方具体做法，见招拆招也是好的。”</br>　　“那我去提人。”章莹莹干脆起身表态，顺便再讽刺了一下竞争对手，“形势分析要搞，实际检验也不能缺位嘛。”</br>　　牡丹停止了直播，淡定地表示：“就常理而言，大势下逆潮流而动，多半不会有好结果。一直以来，能力者协会在畸变问题上还是挺积极的，最好能继续保持。至于细节上的冲突，与我本次通报的事情无关。”</br>　　稍顿，牡丹便道：“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也说得差不多了，一愚之见，仅供参考。诸位要开展行动，那就祝你们一切顺利，有问题随时联系。”</br>　　牡丹是受武皇陛下推荐，专程通报情况的，罗南再懵懂，也知道最起码的礼貌，忙在任务频道中致谢。</br>　　“客气了。不过搭档先生，请允许我再多一句嘴：不要急着站出立场，但应该尽早表明态度。好了，不打扰你们工作，回见。”</br>　　通讯挂断，罗南这下是真懵懂了：立场态度……什么来着？</br>　　倒是听见竹竿发出感叹：“真是一位智慧美人啊。”</br>　　“你见过她嘛，就说美人儿？”</br>　　“呵呵，看你的嫉妒心，还有BOSS的表情就能确认了。喂喂，别闹啊！BOSS命令都下达了，就趁现在各方压力还没到位，先把这项测验搞定。”</br>　　罗南赞同这一点。既然对于牡丹的建言一时理解不透，便暂时搁下，一门心思考虑接下来的测验。</br>　　“他们见面，需要直接接触，隔着防护服那种不行。”</br>　　“咦？”</br>　　罗南的说法显然是不合规的。虽说畸变感染者从未发生、理论上也不可能发生“飞沫传染”之类的情况，但在公众场合，特意安排的话还是挺扎眼的，也容易落人口实。</br>　　“就在治疗室吧，让他们面对面对质。”何阅音一锤定音。</br>　　已经基本丧失正常意识的黄秉振，还对哪门子质啊？</br>　　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有异议。这样，竹竿和章莹莹去安排提人，何阅音和罗南先去治疗室等候。</br>　　出门的时候，秦一坤和高德又跟上，继续行使职责。</br>　　路上，罗南不免要再感谢一番：“麻烦你了，阅音姐。”</br>　　何阅音微微摇头：“是麻烦你才对，你在承担教学科研任务以外的工作。不过能者多劳，看局势发展，以后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会更多。”</br>　　“现在这事态，会越来越糟？”</br>　　“不算糟，只是暂时整合未完的混乱而已，在宇宙尺度上，意义不大；可若始终如此，多半以后也没了意义。”</br>　　罗南眨眼，阅音姐你好好地怎么也学牡丹，弄起玄虚来了呢？</br>　　“哎呀，阅音……姐，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那副不可救药的悲观论调。何必呢，你还有我！”</br>　　这个调子，田邦！</br>　　伴着话音，罗南的感应网络中，某个一直内敛的节点骤然间放射出灼灼光芒，而且距离近得让他颇有些压迫感。</br>　　前方拐角处，田邦笑眯眯地站出来，向两人挥手。纯凭第一眼印象，人们大概很难相信，这个看上去年轻不着调的男人，是一位军方实权少将，更有着“超凡种之下第一人”的美誉。</br>　　说实话，罗南很佩服这个人，但一直不喜欢他说话的腔调。特别是这副摆明车马追求何阅音的态度，让罗南心中有一点微妙的被冒犯感。</br>　　田邦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相较于事态的严重性，罗南都觉得他来得晚了。</br>　　此时，何阅音在任务频道中给他留言：“有关畸变感染病例，田邦只知道22个。”</br>　　罗南秒懂，心里也有了个“标尺”：终究是外人。</br>　　田邦这个“外人”，对罗南倒是挺亲近的：“你好罗首席，那天的提议我很抱歉。”</br>　　“嗯哼？”</br>　　“我应该考虑到你飓风中心的属性，除了会聚拢麻烦以外，也会让很多事情偏离既定轨道。你瞧，半晚上的时间还没有过去，这里已经看不到一点儿和血意环堡垒相关的元素了。”</br>　　这应该算是善意玩笑吧，至少精神层面是这么显示的，可罗南除了抽动嘴角，实在找不到对应的回答方式。</br>　　田邦这厮不穿军服的时候，压根儿就是个无赖。好吧，貌似罗南还真没有见过这哥们身穿军服的样子。</br>　　或许也算是某种自知之明？</br>　　“我们要立刻和李研究员进行无干扰的交流。你们把她带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br>　　黄秉振所在的治疗室，离警局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不过有些人比他们到得更早。曾经到警局与何阅音交涉的那位七色基金高管，以及基金专职法务朱律师去而复返，表现得比早前还要激动。</br>　　倒不是说罗南等人的做法有多么天怒人怨，而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这边还有其他人员。</br>　　其中，份量比较重的，就是量子公司夏城分公司的总经理胡玉理先生。</br>　　这位胡总经理，最近运道不畅。刚因为人面蛛事件被降职边缘化，顶替他的两任主事者便因为更自原因，先后去“度假”。胡玉理必须拿着远低于之前的工资，干着比先前更糟心的活。</br>　　拜托，他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本身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又没有经受人体改造，拿什么和一帮里世界的强人们对抗啊！</br>　　胡总经理心中的怨念是如此深重，堆积了满满的副能量，以至于罗南都多看了他两眼。</br>　　这时候，一直阴沉冷淡的李一维，也许是终于找到了表演的舞台吧，神情变化也丰富许多，她挣扎、抗拒，表现出绝不愿意进去治疗室的态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