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见活性（下）

    ，星辰之主</br>　　罗南的眼神表达太过直接，血妖立刻领会了，当下解释：“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不傻，心里也有权衡，问题是那点儿小计较，大多数时候都抵不过一个‘从众心理’。</br>　　“星联委也好，各城市政府也罢，只需要让民众觉得，他们周边人大多数确实如此，这事儿基本上就成了。毕竟，人都是群体动物……”</br>　　讲这种老生常谈的理由，分外需要情绪到位，血妖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却见那边罗南唇齿微动，吐出几个字节，甚至更少，还含混不清。</br>　　血妖对罗南的反应很敏感：“啥？”</br>　　罗南也看他：“什么？”</br>　　“你刚刚说啥来着？”</br>　　“没什么啊。”</br>　　血妖恍悟：“你骂我！”</br>　　罗南翻白眼：“不是。”</br>　　“那你说的是什么？”</br>　　“我在给你的理由找论据。”罗南这次很认真地回复，“你说人类是群体动物……”</br>　　“是啊。”</br>　　“那就是遗传种了。”</br>　　“呃？”</br>　　罗南这次是用读课文的语调说话：“对遗传种群体，某一时点的判断并无意义，无数次所谓正确或错误的累积，即便处于最贴近他们的尺度，也只看到虫豸蠕动盘转时，在某段时空轻噬的齿痕，又或星际热风下转瞬乌有的霉菌……”</br>　　血妖隔着阳台，都差点儿把唾沫笑喷到罗南脸上去：“你刚刚说了这么多一段话？”</br>　　“缩读。”</br>　　“神特么缩读。肯定是瞎编！”</br>　　血妖很不喜欢这段话：“那算什么狗屎视角？貌似高高在上，可特么虫豸、霉菌这种比喻，一下子就露怯了吧？”</br>　　罗南就笑：“真不是瞎编，就是转了三四手的破烂翻译。据说，讲这话的下场很惨。祂的经历被写成‘历史性演变的合理性重构’之类的文本，钉在耻辱柱上好多年。当然，祂酿成的后果，更使得生灵涂炭，灾祸连绵，至今不息。”</br>　　“去你的吧……”血妖还想喷人，可看罗南一本正经的样子，忽地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阴晴不定，“真的假的？”</br>　　“当然是真。”</br>　　血妖盯了罗南好久，却是露出了好大的笑脸：“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对不对？”</br>　　“啊？”</br>　　血妖拿手指点他：“我还不至于到自认为超凡脱俗，俯视众生的地步。倒是你，越来越危险了！”</br>　　罗南也是一笑：“那就共勉。”</br>　　“呸！”</br>　　再遭鄙视，罗南也不在意。他很清楚，血妖看得没错，自己表现的态度，不是真的通透……当然，也不是讽刺。</br>　　非要找个确切点儿的描述，大约就是“历史研究者”自以为是的小骄傲吧。</br>　　多看了一些文件资料，掌握了一定的专业知识，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轮回——其实不过是一次随性类比，是对学习成果的一次闷骚展示。</br>　　仅此而已。</br>　　罗南就此回归正题：“你说的机会，就是这个？让我去参加节目？”</br>　　“不行吗？我看你前几天挺高调的，让亚布给你做配，一下子就跳到舞台中央了，不趁热打个铁？”</br>　　罗南摇头：“公众圈子里，有瑞雯在做，我就不重复了。”</br>　　“瑞雯？”血妖多多少少有点儿意外，“你还</br>　　真想让她做明星啊？还有，明星和‘洗脑’不是一码事儿……嗯，也有点儿像，但那位，我记得是个闷葫芦？”</br>　　“我觉得还好。”</br>　　“心口不一。”血妖已经认定罗南另有图谋，便又点他，“学坏了啊！”</br>　　“学习对象是？”</br>　　“得，随你！”</br>　　鉴于最近没脸没皮的表现过多，血妖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倒不是他脸皮厚度磨损，而是罗南提供的混乱而微妙的信息，让他一时间消化不良；而提供信息时表现的态度，甚至让他有点儿心慌。</br>　　血妖愕然发现，分明一直在撺掇罗南“分享”，可自己竟然都没准备好。特别是见鬼的“虫豸”、“霉菌”——他难道要在这种烂俗比喻的阴影下，接受所谓的“真实”吗？</br>　　即便在“心慌”的反面，是“兴奋”没错。</br>　　血妖摆摆手，就拿捏着夸张的笑脸，走回到自家屋子里去。</br>　　后面罗南有些意犹未尽：“不聊了？”</br>　　“等你聊天不再像胡说八道以后吧。”血妖的声音，在飞卷的落地窗纱后面，都变得虚缈起来。</br>　　罗南真有点儿不想放他离开了。</br>　　血妖“背后嚼舌头”的时候，其实说的不错，罗南并不介意向其他分享知识，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br>　　就好比之前提及的“历史知识”，他没有一个字儿是虚言。</br>　　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家伙，确实存在。在天渊帝国的专业历史文本中，还是根本绕不过去的一环。</br>　　可罗南要怎么给血妖讲呢？</br>　　讲很久很久以前、遥远星空之外，对地球人来说几乎不可能计算清楚的某个混沌时空节点上，有一个叫“昧”的古神，像人类研究虫豸、霉菌那样，观察某个遗传种文明，甚至无聊到去主动干预该文明的社会结构和历史进程。只是祂用错了研究工具，拿“天渊网络”去培育，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