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七章 潜渊不止

    神凋冠以侠侣之名。

    侠侣并非情侣，那神凋之中那个女性最称得上一句侠呢？！

    金书之中对于侠的最高定义，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黄蓉随着丈夫，镇守襄阳，以身殉国，她自然是女子之中第一人。

    那除黄蓉之外，神凋的一众女角色中何人可称“侠”？！

    小龙女固然是不谙世事，但她直接劝说杨过，促使杨过下定决心刺杀郭靖。即便参与了第二次襄阳大战，但这一点也没法洗白，她算不算侠还在两可之间。

    程英，温娴雅致、秀外慧中，参与了第二次襄阳大战，可算是侠。

    陆无双，虽然性子急躁，但是也参加了襄阳大战，也够得上“侠”字。

    郭襄，古灵精怪、潇洒豪迈。

    公孙绿萼温婉柔美……

    甚至完颜萍、耶律燕之流亦有可取之处，唯独郭芙，给人留下的印象便是刁蛮任性、斩取杨过右臂。

    可这个明面上令人讨厌的刁蛮少女，十五岁便可以领军披甲上阵，镇守襄阳三十五年。

    原文：（这时城下喊声动天地，郭靖一干人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朱子柳率领一队人马，武氏兄弟与郭芙另行率领一队人马，均欲出城接应。）

    郭芙武功不高，郭芙刁蛮任性、目中无人，郭芙爱跟母亲犟嘴撒娇，郭芙在情感上不坚定，这些都没法洗。

    但同样也没法忽视，她对于父母孝义。她在原本应该撒娇的年纪将要带兵，而且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战争非儿戏，没人会同意郭芙第一次就带兵马，特别是营救郭靖这样的大事。即便这个人是郭靖的女儿。

    故而，这不是郭芙第一次带兵了。

    ……

    当杨过的目光对郭芙的明眸相对之时，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你是郭伯伯的女儿吧！”杨过想到了当初风陵镇上，拿个糖葫芦的红衣女孩。

    “我叫杨过！”

    郭芙双颊微晕，“我叫郭芙。”

    水畔初见尹，清风满江南。

    江阴滩涂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江畔喧嚣的风，此刻也柔和了起来。

    ……

    但一旁的柯镇恶听到杨过的名字，面色一沉。

    江南七怪之中妙手书生朱聪、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的死都和杨过之父杨康有过。

    其中韩宝驹更是直接死在了杨康的九阴白骨爪之下。

    可柯镇恶毕竟是明辨是非之人，杨康之罪安在杨过身上已经不合适，杨过又如今跟随杨清源立下大功，保家卫国，守卫边疆，堪称侠之大者，单以军功之论，更胜郭靖。

    虽说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抿，但心中的疙瘩又岂是这般容易消去的。

    柯镇恶的品格殊为难得，虽然心中对于杨过有个疙瘩，但是该佩服的还是佩服。

    “原是小杨将军！柯镇恶见过了！”

    杨过虽然还是那个杨过，但也不再是那个杨过。

    知道杨过性子的杨清源，早早将其父所为告之，在心结未深，三观未塑之时，就将其化解。

    “对了！柯公公可知道这些灰袍人是什么来历？”

    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毕竟带刀蒙面绑人，就差脸上写着“我是贼人”了，但杨过出手的还是注意分寸了，能留活口，尽量留了活口。

    柯镇恶摇了摇头，“老夫也不清楚，是芙儿看到这伙人正在追杀那位小师太。”

    想到这里，柯镇恶叹了一口气，他出身市井，嗜好赌钱，即便是这把年纪了也有这个爱好，但却很少有赢的时候。

    现在又见了尼姑，俗话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

    柯镇恶觉得自己这次去太湖边上，多半是没法赌了！

    杨过闻言转头看向了郭芙，“郭姑娘可知道其中一二？！”

    郭芙只觉得这小哥哥英武不凡，笑起来又是如此好看，一时间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见那一群人追杀这个尼姑姐姐，就想上前阻止，谁知道他们见人就要杀！”

    杨过闻言皱了皱眉，两个人似乎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随后他走到了昏迷的尼姑身旁，这身衣服杨过认得，这是峨眉的校服，同时杨过又从一个被他击倒的灰袍人手中摄起了一柄佩剑。

    “峨眉派的人？！”

    峨眉派虽然不如武当少林这般声震天下，但毕竟是八大门派之一。

    寻常江湖人物是不愿与之为敌的。

    再看这些灰袍人，服装统一，个个都是通脉境，放到江湖普通武者之中也算是好手了。

    看来这背后不简单啊！

    “柯公公、郭姑娘，二位可知，这些人要将你们带往何处？！”

    现在他们是在江阴境内，但若是再向东，那就要出江阴县了。

    郭芙不过是个未成年少女，江湖经验不足，刚刚只顾着气愤和害怕，哪里还知道别的？

    不过柯镇恶却是老江湖了，且他双目失明，练就了听风辨形的功夫，听力远超常人。

    “刚刚老夫听到这些人说，前方有条船只正等着接应他们，再沿江水出海，便彻底安全了！”

    “出海！”杨过自语道，难道这伙人是海贼？！

    但是不像啊！

    这伙灰袍人既不戴草帽，也不是独眼龙，身上也没有骷髅头纹身，且常年在海上的人皮肤可能偏黑、棕、红，而这伙人的肤色正常。

    没等杨过思考多久，对岸的部分士卒已经找到了船只，横渡大江。

    “将军！”

    杨清源看了来的士卒一眼，便下令道，“将这些匪徒都捆起来！”

    随后杨过折了三支柳条，以燕子三抄水渡过大江，刚刚杨过将麾下的兵马分成两部，一部寻找船只渡江，另一部则在原地以弓弩覆盖敌军。

    “王淼！”

    “卑职在！”随着杨过的点名，一个年轻的队正立刻出列，他是杨过在踏白营的亲兵，是杨过在军中的好兄弟之一。

    “你立刻骑上我的踏雪，持我宣抚使大令，赶往江阴的江水巡检司，令他们在江面设卡，严查过往的船只，绝不可放过可疑人物。”

    从此处开始到东海出海口，几乎没有什么支流了。即使是有支流也难以容纳大船行船。

    只要让巡检司设卡，必然能找到那艘可疑的船只。

    “李森！”

    “卑职在！”又一个年轻小校出列道。

    “你立即持我名帖，前往江阴县六扇门分部，让他们立刻带人前来，察查此事！”

    “是！”

    这些年在大理寺和内阁的支持下，六扇门的继续扩张，开始从郡府级向县级扩张。

    在麟德第一个五年计划里，要在京畿、徐州、扬州、青州完成县级六扇门分部的设立。

    若不是如此，李森还要带着名帖前往常州郡城，找常州六扇门的人。

    杨过刚刚的举动看似是下令，其实还是不同的。

    江阴的大江巡检司算是半隶属于军方，所以杨过这个扬州宣抚使可以直接调动，所以用的是他宣抚使令。

    但六扇门分部是垂直领导的，地方府衙虽然可以要求六扇门协助工作，但是并没有严格意义的领导权。杨过也没办法直接号令。

    不过杨过出身大理寺，更是杨清源的弟子，和六扇门之间的渊源颇深，所以用的是自己的名帖。

    再者说来，这些为非作歹的武林人士，原本就是隶属大理寺和六扇门管控的，也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做完了这一切，杨过才重新回到了江对岸。

    “柯公公，郭姑娘，你们得在此稍微等候一二。江阴六扇门的捕快即将前来，二位作为受害者之一，需要做个笔录。”

    郭芙不明其中规矩，但是柯镇恶知道，他非得知道，而且曾经还被杨清源罚了银子。

    “小杨将军，那可否前往太湖畔的归云庄给郭靖黄蓉夫妇传个话。我们出发之前曾经以凋儿传讯，若是长时间不知，老夫担心他们二人心焦。”

    杨过却笑道，“柯公公不必心急，耽搁不了太长时间，最多半日，你们便可离开，正好我也要前往太湖水师驻地公干，正好顺道去拜访郭伯伯和郭伯母。”

    “柯公公也不必一口一个小杨将军，你是郭伯伯的师父，叫我一声杨过便是了！”

    听到杨过这般说，柯镇恶才放心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江阴六扇门的捕头才匆匆赶到。

    京畿六扇门为总部，州六扇门为支部，郡府六扇门为分部，至于县级的六扇门，因为暂时还没有完全落实，所以尚没有统一称呼。

    “卑职江阴六扇门李绝尘，参见杨将军！”

    李绝尘，大理寺刑律学院第五期学院，通八脉，作为精英，任江阴六扇门捕头。

    “说起来，你我还算是师出同门。李捕头不必如此客气。”

    杨清源是大理寺刑律学院的山长，大理寺刑律学院的毕业生都以杨清源的记名弟子自居，这一下子在江湖上，人均超级加辈。

    随后杨过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我已经令江阴巡检司的人设卡严查江面的可疑船只，你可派人与他们接洽。”

    “多谢杨将军出手相助！”若是李绝尘自己去，恐怕江阴巡检司未必会买这个账。

    杨过又和李绝尘简单地商议了此事，最后杨过叮嘱道，“李捕头，这伙人只是这背后组织的冰山一角。能有这么多通脉境还有一个元化境跑腿的组织，绝不简单。”

    “而且这些人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对于八大门派之一的峨眉弟子出手，绝非等闲之辈，这其中的水很深啊！”

    李绝尘点头同意，这样的桉子确实不是他江阴六扇门可以独自办理的，“卑职回去之后，便上报常州郡六扇门分部，请他们派人出手调查。”

    杨过却摆了摆手，“不够，我觉得你可以直接上报至扬州六扇门支部了。”

    李绝尘意识到，这个犯罪团伙比他以为的还要强大得多。

    “卑职明白！”

    两人结束谈话之后，外面的善后事宜也处理好了。

    伤者都得到了简单的包扎，当然包扎之后继续五花大绑。

    为首的蓝袍元化境武者被人喂下了滞元丹，这是滞气丹的升级版，是大理寺供奉崔可琴根据滞气丹的特性，针对元化境武者开放的丹药，专门为六扇门和大理寺缉盗司设计的。

    一般的元化境武者，用麻绳已经难以捆绑，个别武功高强的甚至可以挣脱铁链。

    而这滞元丹可令元化境武者的真元迟滞堵塞，难以顺畅运转，犯人自然也就发挥不出一身武功。

    处理完犯人之后，郭芙和柯镇恶的笔录也已经做完了。他们不过是路遇凶徒，确实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柯公公，郭姑娘，我正好要前往太湖水师，不如我们就结伴而行吧！”

    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和一个盲人，杨过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的。

    此刻的郭大小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傲娇，偷偷看了柯镇恶一眼，才说道，“你既然识得我爹爹，那应该也不是坏人，那咱们就同行一路吧！”

    若是换了原书的少年杨过，面对傲娇的郭芙，自然是心有不爽，但对于现在这个成熟版的杨过来说，郭芙的动作不过是小女孩心性，他又怎么可能和她计较呢？！

    “那我们收拾一下便出发吧！”

    ……

    蜀地，渝州城。

    天色已经昏暗，两道几乎难以察觉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潜入了唐家堡附近的一处墓地。

    这二人，正是杨清源和柳望舒。

    杨清源是在寻找被殷梨亭所杀的唐卫的尸骨的，现在的唐门众人精力全在暴雨梨花针上，对于这个唐卫，已经没有人能想起来了。

    唐卫死后，被唐门处以刑罚，但毕竟没有被逐出族谱，所以还是埋在了唐家的坟地之中。

    此刻天色昏暗，还时不时地有寒鸦鸣叫之声，处于这个环境之下，杨清源整个人都不好了，会不会有鬼啊！！！

    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让柳望舒来干验尸的事情，关键是这柳望舒也不会啊！

    还是得杨清源亲自动手！

    两人很快便找到一处新坟，墓碑之上正是唐卫的名字。

    “就是此处了！”

    说完杨清源抬手一掌，坟包处的泥土立时四处散开。

    这一掌杨清源用的是柔劲，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声响。

    泥土四散之后，一口棺木印入了杨清源和柳望舒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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