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祸星之谜

    这是一场战争？</br>　　高耸入云的黑塔是象征意味，还是真实存在于艾塔黎亚某地？</br>　　而云层之上的巨龙，是黑暗巨龙，还是黑色彗星之尾其中一个意象？</br>　　两人走到第二幅壁画面前，茜手中火柴发出橘色光芒照出墙体的斑驳，向四面八方蔓延，勾勒出缝隙之间的阴影。.然后火光闪了闪熄灭了，茜又点燃第二根火柴，摇曳不定的光线照出墙上绘制的场面正是上一场景的延续：</br>　　画中高塔崩裂，在火中熊熊燃烧，坠入云下，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带着长长的尾巴，而地上的人群四散逃窜。</br>　　方抬起头，云上的黑色巨龙还是那么冷漠，一动不动，犹如一尊没有感情的神，漠然地注视着大地之上的灾难，也仿佛是注视着他当然，绝不是箱子那样所谓的‘没有感情’。</br>　　然后是第三幅图，图案掩埋在倒塌的石柱之下，但露在外面的一半也显露出足够多的信息，这幅壁画一分为二，一面黑，一面白，像是黑色的巨龙从中间分裂开来。</br>　　白色的部分化为一位手持长剑的神，一剑刺入另一边黑色巨龙的心脏那看起来像是一颗燃烧的漆黑陨石，但陨石后面的部分为沙土遮挡，看不清有些什么内容。</br>　　火柴恰到好处地熄灭了，在茜的带路下，方绕过倒塌的石柱来到另一侧，在第三根火柴的光芒中，他看到这里的壁画上绘制的应该是第四幅图白衣的神长眠于灰白的崇山群山之间，而从他身上诞生了十一个高大的巨人。</br>　　方看到这里怔了一下，他知道壁画上巨人俊美异常，并不是丑恶的巨人一族，而是表现神的手法。</br>　　十一位神，不正是辛萨斯太阳众神，原来这是它们的来历？那么这个白衣神又是谁？还是说，那壁画上，白色的一面象征着太阳与光明，黑色的一面象征着邪恶与黑暗。</br>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黑暗的地下只剩下一对脚步声。苏菲偶尔借茜之口解说，山民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很好听。</br>　　后面的壁画方都早已见过，从辛萨斯古代帝王得到了黑色王座，从火中诞生，帝国建立，到七王之乱，第一世代结束，第二世代开始，与巨人的战争，迁移王都，第二世代的结束。</br>　　壁画至此戛然而止，而那之后想必就是这座黑色圣城建立的年代。</br>　　方看了好一阵子，心中的震撼难以想象，尤其是之前的三幅壁画，那是一场在众多资料当中完全没有记录过的战争与灾难，光明与黑暗的交锋，两位神的诞生，仿佛征兆着艾塔黎亚创世的开端。</br>　　在渊海长卷之中也有这样的记载，但并不详尽，世界初开之际，分出一光一暗两个意识，在意识的激烈碰撞之中，诞生出艾塔黎亚与原初大地埃索林，追寻伟大伊塔的意志。</br>　　追寻伟大伊塔的意志，是长卷之中每一个重要分段的结尾语。</br>　　但伊塔究竟为何，至今仍众说纷纭。</br>　　“你从这上面看出什么？”方回头问道，他问的是苏菲。</br>　　“和你差不多，辛萨斯建立以来的诸多历史，不过更细致一些，前面的壁画描述的是一场只存在于蛇人想象之中的大战，他们称之为‘阿库-萨达卡’，即上古的战争之意，在时间久远一些的蛇人记录事件的石板之中，有关于这场战争的描述很多，但形态各异，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br>　　“即世界诞生之初，从一个伟大的意志之中诞生出两位神，一名为至圣者，至善至美之神‘伊塔’，一名为黑色邪龙‘库-拉蒙索达’，在辛萨斯的神话之中，善神最终击败了邪龙，而那中间缺失的一页，事实是描述黑色巨龙坠入凡世之后，化身为无数黑暗的邪神，施虐世间的黑暗时代，下面的文字描述得清楚”</br>　　“为了拯救众生，于是至善至美之神，‘伊塔-布拉维多’作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它牺牲自己，化为一片光海，将黑暗的邪神封印其下。而耗尽力量的伊塔，则长眠于灰白的崇山之间，从他残存的意志之上诞生出十一位神，即辛萨斯的太阳众神。”</br>　　方敏锐地感到，这光海即是蜥蜴人们所谓的闪耀之海。</br>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光海是一个牢笼，或者说一个屏障，那么第二祸星会不会是穿过牢笼来的黑暗邪神，第三祸星会不会也是如此？</br>　　而第一祸星，则是辛萨斯蛇人们描述的那场上古之战中的邪龙‘库-拉蒙索达’。</br>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一旁正侃侃而谈的少女。</br>　　苏菲听了他的话，停了下，点点头道：“很有可能。”</br>　　方好像抓住了主干，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有些兴奋地说道：“你还记得吗，这座遗迹的最下层其实埋藏着努美林圣杯的秘密。”</br>　　苏菲不由在视频中转过身来。</br>　　方看到那边正是旅者圣殿的场景，里面还有几个神职人员在走来走去，两个银色维斯兰的官员正前来找她主力培养的天才损失了星辉，对于银色维斯兰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何况还有‘能天使’的授权，还有‘持剑人’火巨灵的交易问题。</br>　　但少女听了方的话，似乎想到什么，向两位官员告了一声歉，把视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艾德先生？”</br>　　“艾德？”方一愣。</br>　　苏菲脸一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抱歉，我其实之前就认出你了，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太希望在人前提起这件事情。”</br>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之前那个王冠……”</br>　　方这才恍然，但也没什么太多的表示。</br>　　其实他也没那么担心了，之前和杰弗利特红衣队摊牌，仿佛给了他一种自心底而生勇气与镇定这样的勇气，其实本来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只是因为太过患得患失，而失了本心。</br>　　他想自己既然作此选择，那么自然应当做好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br>　　包括面对军方也是一样，他回头去想自己之前的幼稚不甚至感到有些羞耻。问题总归要面对，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br>　　或许时间还不成熟，但心中已是一片坦然。</br>　　因此他只问了一句：“不过你没打算告诉公会高层吧？”</br>　　苏菲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罕有地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么打算的。”</br>　　方也咳了一声：“那请千万别那么做，或者尽量延后一些，我需要一点时间。”</br>　　苏菲点了点头，不过神色严肃起来：“艾德先生”</br>　　“叫我艾德吧。”</br>　　“好吧，艾德，”苏菲点点头：“我想问的是，你难道打算这么逃下去？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也不会是杰弗利特红衣队的对手，何况它们背后还有弗洛尔之裔，你有没考虑过别的出路？”</br>　　“别的出路？你是说加入银色维斯兰？”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方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br>　　“银色维斯兰难道还不够给你提供庇护吗？”</br>　　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庇护，方心想，口中只答道：“据我所知，银色维斯兰与杰弗利特红衣队虽然不在一个阵营，但国内公会的两大阵营，其实也是斗而不破吧？你们总也不能破坏这个局面。”</br>　　苏菲一愣，不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报复？”</br>　　“小小的惩戒一下总是可以的。”</br>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有些出乎茜的意料之外，山民少女摇了摇头，大约是觉得方有些不自量力，不过看他的目光中的敌意却消散了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