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北地雪风，皇家橡树

    无数船脊劈开洁白的浪花，好像英勇的骑士贴身搏杀。</br>　　硝烟弥漫全船，主帆尽数收起防止被甲板上乱窜的火星引燃，炽热的炮弹在上、中、下三层火炮甲板中呼啸而过。</br>　　轰！轰！轰！轰！</br>　　焦灼的烈焰中，木屑横飞，被重炮击中的人体当空被炸成血雾，残肢断臂撒的到处都是。</br>　　但不幸的是，惨烈的对轰才刚刚开始。</br>　　“还击！一轮齐射过后，所有炮组自由还击！”</br>　　“火药猴子全都动起来，火药，我需要更多的火药。”</br>　　“给我用最短的时间把所有的炮弹通通打出去”</br>　　黑廷斯王国制造的快速帆船与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大型盖伦相比有很大的不同。</br>　　前者具有一个更加流畅优美的外形和更大的长宽比，这是提高航行速度的第一要素。</br>　　黑廷斯快速帆船的舰身更加低矮，上层建筑更少，高耸的尾楼被较为平缓的双层后甲板所取代。</br>　　即使没有重装巡航舰彻底削平甲板的魄力，它们的船艏楼及船艉楼高度也要比标准的大型盖伦低25％-45％。</br>　　此外，前者还可以安装更多的帆，风帆的改进也使快速帆船在大角度逆风航行时，具有更加出众的性能。</br>　　总之这种船从一开始就是完全按照炮战来设计的，从没有考虑过将它作为接舷战的平台使用。</br>　　因此，在这一刻，海峡舰队的内战毫无疑问是“线式战术”和“线式战术”之间的本时代巅峰对决。</br>　　而当一艘战列舰进入自己的作战位置组成战列线之后，就严禁离开自己的队列“离队自航”，违反者将以逃兵论处。</br>　　战时大概率会被当场击毙，连上军事法庭的机会都没有。</br>　　再加上双方的武备人员训练甚至连人种都完全一样，长板一样长，短板也一样短，互相贴脸炮击的后果也格外惨烈。</br>　　“啊——！”</br>　　“水线中弹了，船匠和损管组赶快顶上。”</br>　　“医生！我申请超速愈合的配额，包扎不管用，血止不住了”</br>　　“装弹！自由射击，一直到把他们打趴下为止！”</br>　　炮火声、惨叫声和军官们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场内战从一开始就冲上了最高潮。</br>　　真正的74炮以上三级战列舰与巡航舰相比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br>　　一艘最常见的74炮三级舰火力配置通常为：32磅炮二十八门、24磅炮三十门、9磅炮十六门，一次性投射质量高达恐怖的1760磅。</br>　　有人说装备重炮的木质战列舰，就好像是一群挥舞着铁锤的鸡蛋壳，跟防御强攻击弱的棱堡相比是另一个极端。</br>　　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在一百米以内的抵近射击，效果确实跟陆军火枪队在二十米的距离上排队枪毙差不多。</br>　　要知道大航海时代的军官们都学过一门军事常识。</br>　　32磅炮在装填8磅发射药时，从一千米距离外射击，对橡木舷墙的穿透性就已经可以达到1.2米。</br>　　船体侧面固然拥有由密集肋骨排列成，最厚处高达一米的厚重木墙。</br>　　但在面对数百米外加农炮发射的铁球时，还是会被轻松击穿，等距离拉进到一百米范围内时更是防御力感人。</br>　　迷信那一堵看似厚重的橡木舷墙，就像迷信车门可以挡住步枪子弹一样无稽。</br>　　那只是“大脑”为士兵们营造的虚假安全感而已。</br>　　当然，海军们需要依靠不会爆炸的实心铁球，连续不断炮击上百发甚至数百发才能把敌舰的船壳打成马蜂窝。</br>　　但即使是这样战舰也不一定会沉没，因为水下部分的船体依然完好。</br>　　对士兵来说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他们需要遭受更长时间的炮决。</br>　　而一旦在撤退时遇到高海况的航行条件，大浪从千疮百孔的船身中漏进来，最终船只倾覆依旧是不可避免的结局。</br>　　就在第一炮被打响后的十分钟。</br>　　呼——！</br>　　金鹿号和一整支由三十艘五级以上战舰组成的第七舰队，在拜伦召唤而来的一大群风暴精灵簇拥下顺利抢占上风，杀到了伯爵党麾下治安舰队第六舰队的面前。</br>　　在双方外援暂时还没有加入战场之前。</br>　　伯爵党一方是至少配备了十艘以上三级舰的主力舰队：第二舰队和第四舰队，以及治安舰队第六舰队。</br>　　王党一方则是主力第三舰队、治安第五舰队、殖民地第七三支舰队。</br>　　两方指挥官手中各自调派三支舰队捉对厮杀。</br>　　赛马的故事道理相通，造王者沃里克本来的打算是要让本方实力最弱的治安舰队扛住王党一方唯一的主力舰队第三舰队。</br>　　自己手里最强的第二舰队拿下王党实力排第二的殖民地第七舰队，手里实力排第二的第四舰队拿下对方最弱的治安舰队第五舰队。</br>　　不追求全胜，只要能打散其中的两条战列线就可以。</br>　　这样一来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花费最小的代价，集中优势兵力围杀王党的第三舰队！</br>　　伯爵党第四舰队司令官愤怒之狐福克斯·道格拉斯，靠着奇物战舰前卫号的能力“抢占先机”顺利切入了治安舰队的上风，率先开火。</br>　　但当伯爵党中注定要成为炮灰的第六舰队，靠着自身机动性主动扑向爱德华四世所在的第三舰队时。</br>　　却被早就从瓶中魔鬼和魅魔口中，提前得到了伯爵党军力部署情报的拜伦截胡。</br>　　对爱德华四世大喊一声：</br>　　“陛下不要慌，我来救你！”</br>　　然后，不管对方是不是同意，就靠着无与伦比的机动性，主动接下了敌方最弱的第六舰队。</br>　　将计就计把爱德华四世的第三舰队，推给了后面飞奔而来的沃里克和第二舰队。</br>　　乱战中谁也顾不上去想那么多。</br>　　况且各自觉得自己手里还有底牌，容错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阴差阳错之下三方战场就此形成。</br>　　至于沃里克为什么选择牺牲自己的第六舰队，而不是把盟友的海盗舰队填上去？</br>　　他又不傻。</br>　　就跟打攻坚战时，上的一定是令行禁止的精锐部队一样，哪个将军要是脑抽，敢把“奴隶军”放到关键位置上去，就等着他们一触即溃后带崩全局吧。</br>　　想要坑害队友也必须要讲究技巧。</br>　　“咦？八指，我们竟然遇上了老熟人？”</br>　　拜伦手握舵轮，发动驯龙术和自己的“龙”金鹿号人舰合一，率领第七舰队一马当先和第六舰队面对面并线。</br>　　发现在这支炮灰队伍中竟然还有一位老熟人。</br>　　而且还是曾经把他们撵的亡命奔逃，差一点就死在“新手村”的“大敌”。</br>　　负责带领死亡之翼给拜伦当近卫军的老实人八指随即也认出了对方，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br>　　“竟然是严厉号！显然伟大的圣灵今天没有眷顾他们。”</br>　　迎面驶来的，正是当初在这条多佛尔海峡中，追杀了食人鲨号一路的五级巡航舰严厉号。</br>　　貌似是因为当初王党和伯爵党还没有决裂时，他们通力合作抓捕兰开斯特党余孽，却一不小心放跑了拜伦。</br>　　导致这条本就是隶属于第六舰队的战舰上全员前途暗淡。</br>　　两年时间过去，依旧只能守着这艘小小的巡航舰，没有机会升调战列舰。</br>　　这次王位战争又被沃里克派来当成炮灰填线，实在是命运坎坷。</br>　　那位背后挂着盾牌的要塞卫士舰长自然不清楚自己和“海猎人”还有这样一段恩怨。</br>　　眼看着宛若一轮太阳般发射出辉煌灵光的金鹿号从上风杀来。</br>　　还没等接近100米的有效射程，就已经心惊肉跳地忍不住高举指挥刀厉声下令：“开火！”</br>　　五级舰上一层前后贯通火炮甲板装备20门12磅炮，一层露天甲板装备12门6磅炮，共计32门火炮中，迎敌一侧的半数炮焰爆闪。</br>　　稀稀拉拉的炮弹向着金鹿号飞射而来。</br>　　但大多数都只能在海里溅起一朵浪花，剩下的也被“国境迷锁”轻松挡住，连船上那堪比铁甲的柚木舷墙都没有碰到。</br>　　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第一轮齐射通常会是弱势一方唯一一次有模有样的射击。</br>　　一次齐射之后就是各個炮位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乱射，直到将对方捶打至屈服为止。</br>　　但要是火力差距太大，就像扇耳光大赛里的瘦子狂扇壮汉几十下也没事，被对方扇上一下就有可能当场报销。</br>　　“不好！”</br>　　即使严厉号早已经接受了自己炮灰的身份，但一轮齐射下去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有伤到一根，顿时士气暴跌。</br>　　拜伦的回应只有一个，在他“御舰术”的精准控制下，上层火炮甲板中的两门42磅卡隆炮先后开火。</br>　　两道被加持了风暴化武器附魔的炮弹携带着着电光，好像狙击枪一样一前一后击中严厉号。</br>　　一枚炮弹以对角线穿透了76厘米厚的下层甲板舷墙，接着持续飞行，直至撞到另一侧船舷的铁质船肘处。</br>　　高速旋转的附魔炮弹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而是以一个微妙的角度猛然向下弹射，击穿火炮甲板后又贯通下层甲板和船底。</br>　　海水“哗啦啦”地涌了进来。</br>　　另一枚炮弹紧跟在第一枚炮弹身后穿过了它打出来的破洞，同样向下弹射。</br>　　却在第一枚炮弹的基础上做了细微的弹道修正，精准无比地击穿了水线之下的弹药库！</br>　　却是拜伦用战舰使出了自己创造的枪斗术，随意控制弹道，用区区前装滑膛炮打出了制导飞弹的效果。</br>　　枪斗术比风暴精灵和枪炮魔灵的技巧性更高，普适性也更高，是每一位暴风骑士都有可能学会的实用能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