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各自的结局：你不虔诚！

    拜伦扭头一看，出现在对面那根粗大树枝上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嬉命小丑，而是同为殿堂序列的木偶王路易！</br>　　本来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跟那位巴塞罗那船王一样，全都死在了这片被怪兽之母污染的神国里。</br>　　没想到不仅没有死，反而看起来毫发无伤。</br>　　“不对，这家伙虽然没死，却比死了还要惨。”</br>　　拜伦只是略一错愕，眼睛便微微眯起，看清了木偶王路易现在的真实状态。</br>　　这位野心勃勃的卡斯蒂利亚摄政王，应该是在刚刚进入小世界生态圈意识到这里不对劲之后，就施展血肉无用，全身义体化，把自己完整转化成了一具机械人偶。</br>　　全身都不存在任何血肉组织和有机质，最大限度地抵抗了“气生根”的污染，比其他所有五阶传奇的生存能力都要强。</br>　　打算偷偷溜到生命之树附近抢走战舰密钥，靠着“舰灵三大戒律”收服神话战舰的舰灵。</br>　　拜伦其实也早就在“让娜·堂吉诃德”的手上看到了那枚船长密钥，却一点夺取的兴趣都没有。</br>　　连舰灵都被祂取代了几千年，那枚象征着指挥权的密钥要是没坑，他敢直接把那玩意儿直接吃下去。</br>　　木偶王就算拿到手也注定徒劳无功。</br>　　更不幸的是，他在踩中怪兽之母挖的坑之前，就先一步踩中了嬉命小丑挖的坑。</br>　　大半年之前，木偶王被拜伦用黄金大鬼牌暗算，小丑五颜六色的头发和他的傀儡丝线牢牢纠缠到了一起。</br>　　如果他没有来到世界边缘，脱离白银律法和人类心灵堤坝的保护直面嬉命小丑，可能距离被那张黄金大鬼牌污染还需要很久。</br>　　但是偏偏就没有如果。</br>　　在背后支持那个“人奸”的嬉命小丑，没有办法干涉物质世界，改变人奸痛不欲生的悲惨命运。</br>　　却追逐着拜伦的气息提前等在他的落点出手暗算，顺便彻底污染了木偶王这位整个白银大陆都有数的殿堂序列传奇木偶师。</br>　　而且跟怪兽之母对待让娜·堂吉诃德一样，嬉命小丑也在木偶王的身体里塞进去了一个化身。</br>　　凡人的意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半神的意志消融一空。</br>　　无论木偶王曾经有多少雄心壮志，多少野心勃勃，多少唯我独尊，都在错估了这次行动的风险后，连同性命在内都被瞬间雨打风吹去。</br>　　死的像杂草一样悄无声息。</br>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报复拜伦这个用海猎人、狂猎两個身份耍了他一把的可恶仇敌。</br>　　至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木偶王，只有一具被嬉命小丑操控的空洞躯壳！</br>　　此刻祂死死盯着那枚尼伯龙根指环，眼睛里闪烁着贪欲的金光，爆喝一声：</br>　　“缚神降圣！”</br>　　头顶炸开一道白色光圈，背后浮现出一个容貌和木偶王一模一样的影子，十根手指射出丝线，连接到这具机械人偶之躯的主要关节。</br>　　躯体顿时成了自我之神的提线木偶。</br>　　可在拜伦的神见里，那位自我之神缚神的后颈、四肢关节也同样生出好像小丑头发一样的七彩傀儡丝线，向上延伸一直消失在虚空里。</br>　　像是被另一位傀儡师给攥在了掌心。</br>　　木偶王一张冷硬的脸上，也正在快速渗出白色的油彩、鼻子长出红色圆球，头发也变成彩色。</br>　　变成了真·小丑竟是我自己？！</br>　　自诩为“导演”和提线者的木偶王，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种下场。</br>　　“丢出去的回旋镖终于还是落到了路易自己的头上，冥冥中或许真的存在善恶报应，也有一双手在主导着这一切吧。”</br>　　拜伦曾经听自己那位艺术学院毕业的王后薇尔莉特说过什么叫剧作艺术：</br>　　“上位者卑微到尘埃，高傲者求而不得；浪荡子死于忠贞，阴谋家死于忠诚；偷窃者死于奉献，自私者死于牺牲.</br>　　青梅竹马却反目成仇，一见钟情却身不由已；双向暗恋却永远错过，朝夕相处却各怀鬼胎”</br>　　而这位心中充满控制欲望，妄图站在世界顶点，以整个世界为舞台，用手中丝线支配所有人命运的木偶王，永恒的归宿竟然会是一具在其他人手中起舞，被其他人支配一切的木偶。</br>　　也不知道当初他用灯塔序列超凡者制作“人造提灯人”，把侍女变成永不凋零的玩偶，谋害有大功于人类的饥荒猎杀者制造天启四骑士，杀死亲哥哥夺取对方肉体等等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br>　　实在是充满了戏剧化的灰色讽刺。</br>　　拜伦在叹息之余，却也感到一阵后怕。</br>　　如果自己不是选择临走之前狠狠阴一把怪兽之母，意外用指环把嬉命小丑给引了出来，而是直接逃离方舟，恐怕已经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br>　　落到完全体的半神嬉命小丑手里，下场恐怕比在怪兽之母身上当“种马”还要悲惨。</br>　　崩——！</br>　　木偶王胸口的炼金核心灵光大放，双足猛然发力，将脚下粗壮的树枝踩得像长弓一样剧烈弯折，然后身化弩箭飞射怪兽之母。</br>　　后者虽然被尼伯龙根指环迷惑，但整个诺亚方舟都是她的神国，不可能被任何人偷袭。</br>　　不舍得丢掉到嘴的万灵药，一把拽起拜伦的胳膊向后飞射。</br>　　同时将手一挥，周围的树枝全都化作化作中间长着嘴巴的手掌，向着木偶王，不，是嬉命小丑齐齐抓来。</br>　　小丑挥舞水手刀，一手凌厉至极的卡斯蒂利亚军刀刀光连成一片，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枝条全都切成碎片。</br>　　同时血红的嘴巴里“嘎嘎”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无数彩纸，伸手一抖立刻变成了一只只拥有锋利爪牙的庞大纸龙。</br>　　张嘴一吹，漫天纸龙化作彩色的风暴朝着周围那些树枝手掌。</br>　　噼里啪啦</br>　　天上不断有断裂的手掌、被撕碎的纸龙像雨点一样纷纷掉落。</br>　　小丑打了个响指，掉落的树枝身上炸开彩色的烟雾，全都变成了一只只手持刀、剑、弓弩、火枪的小小人偶。</br>　　它们像跳蚤一样在树枝间弹跳如飞，用各种手段阻滞怪兽之母的脚步。</br>　　而且仿佛未卜先知，每一步的落点都抢在怪兽之母前面。</br>　　小丑戏法让嬉命小丑获得了消失、变化、预测、悬浮、透视这五种权柄。</br>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强大的六阶邪神！</br>　　而且在权能方面和拜伦还存在着根本性冲突。</br>　　祂对变化权能的一系列应用倒是让拜伦大开眼界，好像捅破一层窗户纸，看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br>　　双方几个起落之间，嬉命小丑已经携带着狂风，闪电般扑到了怪兽之母的面前，狠狠挥刀砍向祂带着尼伯龙根指环的右手。</br>　　想要直接连带指环和那只手都给一起砍下来，中间没有对祂另一只手里拎着的拜伦多看一眼。</br>　　显然没有把这个小角色放在心上。</br>　　拜伦从历史中抽取出来的这枚指环虽然不是正品，但上面的诅咒依旧连半神都难以抗拒。</br>　　只不过因为是一次性圣遗物的关系，一旦被人从怪兽之母的尸体上抢走，就会消失不见，不能引发旷日持久的神明大战。</br>　　换言之，风险可控，不会提前引发世界末日。</br>　　面对刀光，怪兽之母右手的指甲顿时暴涨，变成鹰一样的巨型利爪。</br>　　刺啦——！</br>　　在空中划过四道猩红的爪痕，将小丑手里那一口军刀都抓出一大片火星，甚至将之高高荡开。</br>　　连身上的傀儡丝线都被切断了两根。</br>　　说明这些旧神虽然因为半疯的关系，战斗技巧和变化不足，但是在绝对力量上却不容小视。</br>　　怪兽之母不认识在白银纪元才诞生的嬉命小丑，却也在短暂的交锋中看出这是一位完整的六阶半神。</br>　　危险程度还要超过外面的克拉肯之触。</br>　　背后果断生出一对羽翼，提着拜伦冲天而起，直上这棵生命之树位于最高层的“冠位”。</br>　　小丑也紧追不舍，朝着天空丢出一条绳索，直冲云霄。</br>　　仅仅晚了半步，怪兽之母的双脚就已经跟脚下的巨树长到了一起，头顶辉煌的赤红色神性灵光好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神国。</br>　　然后本来外表只是一棵树的眷族生命之树，飞速化作了一座木质的女神神像，数不清的树枝互相纠缠变成了每一条都不逊色于小山包的千百只巨手、触手。</br>　　放弃了技巧性的打法，像是拍蚊子一样狠狠朝着嬉命小丑拍了过去，强大的力量让天空中都炸开了一道道白色的气爆环。</br>　　轰！轰！轰！轰！轰！</br>　　嬉命小丑即使预见了每一记攻击来临的方向，却没能找到任何一个能让祂穿行过去的死角，只能拉着绳索继续向上匆忙躲避。</br>　　同时丢出一副54张惠斯特纸牌，其中jqk本应有人物的图案，全都替换成了小丑本身的样子。</br>　　54张纸牌化作雪亮的飞刀，在空中划过道道圆弧。</br>　　突然又像变魔术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消失，再出现时竟然已经穿过千百只巨手来到了怪兽之母的面前。</br>　　里面那些没有人像的纸牌携带着厉啸暴射而至，就算钢柱挡在前面都会被一刀切断。</br>　　被怪兽之母拎在手里的拜伦差点被腰斩连忙缩成一团。</br>　　其他有人像的jqk外加大鬼、小鬼一共十四张牌则突然膨胀，里面的小丑图案竟全都从纸牌里跳了出来，咧开血红的嘴巴“嘎嘎”大笑着扑向怪兽之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