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愿你永远洁净（十）

    一</br>　　两人到玊京吃过饭后就分开了，露娜对于这位世界级的学者顶礼膜拜，梅尔蒂涅本人出面的场合极少，甚至可以说罕见，因此人们对“莫拉克斯”更有印象。</br>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梅尔蒂涅因为一场变故“丢失”了自己的姓，而被一位收养她的男人赋予了新的，独有的“莫拉克斯”，它并非姓，而是传说中的魔神之名。</br>　　就连前彗使伊萨贝拉和现任首席罗素也都属于她创设的学派，这二位加上梅尔蒂涅本人，就是目前世上关于灵魂研究最前沿的人物。灵魂这个起步仅有两百多年的新领域，正是现在整个阿莱亚最吸引人的研究方向——一方面是容易出成果，另一方面是其深度，已然触及到了生命本质的内容。</br>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通过解析灵魂，可以得到人造人这种产物，因而被认为是当下推动人类进步的核心技术。</br>　　一想到梅尔蒂涅正在从事相关工作，就不免有些景仰，她健谈且好说话，性格和善明亮，与露娜在餐桌上聊了很多。只是，露娜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梅尔蒂涅观察过。</br>　　和这种人物打交道大概如此，对方毕竟是学者，善于观察和分析，倒也正常。这些好说话的人，实际上都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惊人的胆识，否则也算不上是在世间游历过数百年的“老太婆”。</br>　　露娜静静坐在赛事方为其安排的住所里，靠着窗，喝着热茶，欣赏着玊京这座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城市。玊京的人们靠海吃海，这里不仅有着全世界第二大的海港，还斥巨资建设了通往奇卡里和塔斯玛瑞亚的运输专线。</br>　　这座古城融合了很多独特的历史元素，包括一些复古的楼阙，各色各式的传统屋顶，以及被称作“榫卯”技艺拼接而成的建筑。街坊邻居间的交谈相比别国更地气，令人倍感亲切，品类繁多的特色餐食更是应接不暇，一些当地独有的民间艺术也同样引人入胜，足以窥得其文化的一角。</br>　　“露娜小姐。”</br>　　听闻祝融人是曾经被称作“天国”的国度的子民后代，这份深厚的传统底蕴，或许就是从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露娜越是遐想，越是沉溺，对于传说中的国度便更加憧憬好奇。</br>　　“露娜小姐……有人找您。”</br>　　赛事方的服务人员缓缓进入视线，露娜转身看去，一位身形硕大的红发男子领着一位略显青涩年轻的墨绿发男子出现在门框处。</br>　　“不好意思，刚在想东西，这两位是？”</br>　　“祝融帝国的阿尔斯泰将军，以及竹先生，中将军衔，是将军的副手……</br>　　属下先告辞了。”</br>　　他朝红发男子微微低头示礼后离开了。</br>　　“祝融……将军？”</br>　　“你好，露娜小姐。”</br>　　那男人主动上前伸出手，露娜也并非为其名号震慑住，只是这位在报纸上见过很多次的名字第一次以具象化的人出现在眼前时，还是会令她难以措辞。</br>　　“您好……”</br>　　“近些天你已经通过了五项挑战，祝融的吃食和住所都还习惯吗？”</br>　　“嗯，很好，祝融的东西都很有特色，是一次很新奇的体验。”</br>　　阿尔斯泰虽然个子高，但很面善，而且有一种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的第一感觉——正义。他和德安德雷个子差不多，但多了一份正义，一份沉稳，像是很可靠的大人。</br>　　笑起来这种感觉就更确切了。</br>　　“哈哈……如此甚好，剩下这些日子，可要好好加油，我和李将军在洛基峰顶等着。”</br>　　“原来您是最终考官吗……？”</br>　　露娜一脸的不可置信，要和这样一位强者比拼压力未免有些太大了，以至于几乎不可能取胜。阿尔斯泰可是能和艾莉平起平坐的火元素魔法师，露娜尚且连艾莉的一只手都无法战胜，更别说击败他了。</br>　　“是的，不如说魔神令项目的最终考核一直是由我来负责，只是从来没有选手能走到我这里，舆论也就对我感到陌生了……</br>　　以往我是不会这么早来探访选手的，但露娜你比较特别。”</br>　　“我……？”</br>　　露娜指着自己的锁骨，倍感疑惑。</br>　　“露娜胸口上的，不是一般的石头吧。”</br>　　“……这是艾莉送我的。”</br>　　“艾莉？没想到她手里能有这宝贝啊……”</br>　　“您和她有交情？还有就是这石头……如何谈得上宝贝呢？”</br>　　他又发出那标志性的笑声了。</br>　　“哈哈，艾莉曾经和我在洛基山顶交过手，当时我俩谈着公事，闲着无聊，就切磋了一下，可是没料到她实力如此高强呢。”</br>　　“她的确很强……”</br>　　“这石头是用一种由多种珍贵矿物合成出的宝石融合剑的一部分力量锻造出来的，是伊萨贝拉的研究成果，被她称作‘赫莉安萨斯’，只是听闻，这还是第一次瞧见。”</br>　　“原来这项链这么宝贵……艾莉她……”</br>　　“她真的很重视你呢，不要辜负她噢，更重要的是，不辜负自己。”</br>　　“嗯，谢谢您。”</br>　　露娜手中轻轻捏住那枚黄色宝石，对齐展露了笑容，而后接着朝其提问。</br>　　“阿尔斯泰将军，您身后这位竹先生，能详细介绍一下吗？当然，竹先生亲自来自然是更好的。”</br>　　“你好，我是竹，幸会，在你最终挑战阿尔斯泰将军之前，会接受我的考核。”</br>　　姓李名竹的将军主动走上前和露娜握了手。</br>　　三人聊了好一阵，才不舍地分别，阿尔斯泰和梅尔蒂涅一样都是和善的人，但方式有所不同，不过同样令人安心。</br>　　露娜的库容几天前超过了三十万，毫无疑问，这已然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水平，曾经的她不自知，就算内心清楚自己的天赋异于常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也都会将一切归为正当，从而无所顾虑地继续下去。</br>　　“所谓的违背天理，指的就是这件事吗？”</br>　　就算不训练，不进行任何神库和身体上的突破，库容也会稳定增长，而她就像是一个气力花不光的人，在耗尽对方魔力后，依旧元气饱满。</br>　　这几日和她比拼过的考官清一色的反馈都是——露娜几乎可以说是人类历史最强的十五岁。</br>　　而阿尔斯泰之所以会这么早来探访，也正是由听闻有关她的成绩后，倍感惊讶而产生的好奇心所催使的。</br>　　露娜继续思考着，而已经走远的两人又攀谈起来，阿尔斯泰藏有一些不能对露娜当面说的话。</br>　　“竹，你会输给她，我也逃不掉，她或许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位通过魔神令的考生。”</br>　　竹对于这位培养自己大半辈子的师父再熟悉不过，他从来不会如此笃定一场失败，即便真的无法战胜，也不会说得如此绝对。</br>　　“为什么？露娜她现在的实力完全无法战胜您，即便是释放奥义，理论上也是没办法对抗您的。”</br>　　“问题就在她戴的项链上。”</br>　　“那首饰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令您如此上心？”</br>　　“‘赫莉安萨斯’是安魂珀，你可能没有听闻过这概念，但那是给灵魂极不稳定的人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延长他们的寿命，而露娜只有十五岁，便有着这般能耐……”</br>　　阿尔斯泰在门旁停住，语重心长地朝竹说。</br>　　“露娜只能是‘奇迹’和‘不幸’交织的孩子，她的灵魂正源源不断地消耗力量为身体强化，这和超越者的原理一样，只是她太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