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明所以的逆转

    2014年10月20日，月曜日，上午。</br>　　天气不错，林真秀的心情也不错，没有周一上班的心理不适。</br>　　进入办公室，照例看完邮件，处理几个简单的事务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嘟嘟两秒后电话接通。</br>　　“这里是文化交流·海外广报课的村上骏。”</br>　　“我是林。”林真秀问，“前几天JAPANEXPO组委会发来的感谢祭曲目调整邮件，你是怎么回复的？”</br>　　“林桑，感谢祭表演安排一直是组委会的权限，而且是抄送的邮件，所以没有回复。”</br>　　“你给组委会发一封邮件，就说不建议进行调整。”</br>　　“邮件中怎样写不建议调整的理由呢？”</br>　　“告诉组委会，之前感谢祭的表演名单已经提交给了冈野担当，为了一件绯闻就变更不合适。再有，乐天是JAPANEXPO重要的展商和赞助商，它们赞助的表演者临时被取消表演，对今后JAPANEXPO的赞助计划不利。你再给组委会打个电话，建议那些在巴黎表演过的团体用当时的演出者出演感谢祭，表示对赞助商的尊重。”</br>　　“林桑，如果组委会表示异议呢？”</br>　　“你可以说是我的意思。”林真秀想了下，说。</br>　　“明白，我这就给组委会发邮件。”</br>　　挂掉电话后，林真秀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br>　　电话很快接通，扬声器中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br>　　“这里是地域战略课的铃木，林？”</br>　　“是我。”林真秀答道，也没寒暄，径直说道，“前几天我收到一份JAPANEXPO组委会抄送的感谢祭曲目调整邮件，收件人是你们课，你看过这封邮件吗？”</br>　　“看过了。”</br>　　“给他们回复了吗？”</br>　　“已经回复同意了。”</br>　　“那就要拜托你一件事了。”林真秀说，“今天我回复了组委会，建议他们不要调整，邮件也会抄送给你。组委会应该会来征求你的意见，需要你同意下。如果他们觉得再调整回去麻烦，请你出面找我协商，你就直接驳回吧。”</br>　　“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你的私事，不是公事，要不你欠我一个人情？”</br>　　林真秀笑道：“可以，欠你一个人情，下个月见面的时候谢你。”</br>　　…………</br>　　东京都千代田区六番町4番地5号，株式会社索尼音乐娱乐总部大楼里，松村沙友理小心翼翼地和她的经纪人在一间小会议室门前停下脚步。</br>　　《周刊文春》的报道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乃木坂46运营委员会保她的态度也很明确，但也同时表示，会有一定处分。而处分是谨慎自肃还是降入under，区别很大。所以，她这些天精神一直绷得很紧。听到通知今天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要宣布了，追问经纪人，经纪人也不知道，这种预期是坏消息又未知的样子，让她情绪低落，心情惶恐。</br>　　经纪人轻轻敲门后，一声“请进”传出，松村沙友理跟在经纪人后面进入了会议室，映入她眼帘的是会议桌尽头坐着的乃木坂46运营委员会两大巨头——委员长今野义雄和总经纪人菊地友。</br>　　示意松村沙友理和经纪人坐下后，今野义雄也没多废话，直接将会议桌上一叠照片推了过来，“松村，你看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br>　　松村沙友理小心翼翼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些照片都是人像照，有大头照，也有半身像，有大有小，有黑白有彩色，照片中的人年龄有老有小，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都是西装笔挺，像公式照一样。</br>　　翻了几张后，她怯生生拿出一张，起身递到今野义雄的面前。</br>　　今野义雄拿起来看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凝重，“JAPANEXPO组委会近藤常务？你真的认识？”</br>　　“是。”</br>　　“在哪里认识的？”</br>　　“巴黎，表演后在休息室的慰问中，还单独说了一句话。”松村沙友理轻声道。</br>　　今野义雄没好气地放下照片，“这种公务场合认识的就不用说了。”</br>　　“是。”松村沙友理低头不敢再多说话，赶紧继续翻照片。翻过几张后，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那天晚上的心理阴影，前几天握手会上的鹰隼般的眼神，瞬间回忆起来。</br>　　为什么又见到他？</br>　　看到迟迟没有再翻下一张照片，会议桌尽头的两个人有了预感。等松村沙友理抬起头，将一张照片递过来后，两人传看了下，默契地微微点了下头。</br>　　“怎么认识的？”</br>　　“9月29日晚上，就是他偷拍的照片。后来还威胁、勒索我。”松村沙友理弱气地说，唯恐又让眼前的两个上司想起文春的不伦报道。</br>　　“他偷拍你，威胁勒索你？”今野义雄诧异地问。</br>　　“是。”</br>　　“怎么回事，你把那晚的事再说一次。”</br>　　松村沙友理只好咬着嘴唇，慢慢将那天晚上回家后听到呼叫，然后下去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听得今野义雄和菊地友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眉头都要皱成川字了——多数人看到偷拍的报道，都不会想到被偷拍人和偷拍人会有接触，运营委员会在询问的时候因此并没有想到要问9月29日晚上发生了什么。</br>　　“就遇到过这一次吗？”今野义雄追问。</br>　　“还有一次。”松村沙友理老老实实地说，“前几天的横滨握手会，他也来了，还问我不隐退吗，能坚持多久。”</br>　　今野义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道：“你查下握手会的数据库中有没有林真秀这个名字。汉字是林佳树的林，川口真的真，西城秀树的秀。”</br>　　放下手机后，今野义雄回想了下，确认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也不可能有印象，虽然他当天许多时候站在松村沙友理边上，但当天松村个别握手会开了5部，还是全切，上千人前来握手，林真秀又不是奇装异服，怎么可能记住。</br>　　“还有别的接触吗？”</br>　　“没有了。”松村沙友理回答，同时将林真秀这个名字牢牢地记住了。</br>　　今野义雄和菊地友对视一眼，确认对方没什么想要问的后，就让松村沙友理和她的经纪人回去。</br>　　松村沙友理站起身，犹豫了下，鼓起勇气问：“他不是《周刊文春》的记者吗？”</br>　　今野义雄想了下，没有回答，只是挥挥手。松村沙友理不敢再追问，和经济人鞠了一躬离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