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校

    嘀嗒嘀嗒的时钟声不断响起，教室内的张羽正一脸认真地做着眼前的试卷。</br>　　但试卷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不论他如何去做，如何去填，却总也没有完成的那一刻。</br>　　而他所坐位置也距离同学们越来越远，渐渐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身影，就像是被身后的黑暗一点点吞没。</br>　　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恐慌从心中涌起，不断书写的手掌开始发软，开始用不上力。</br>　　直到他随着无数书本、试卷一同堕入那无底的黑暗之中，张羽才猛地从床上醒了过来。</br>　　“做梦了吗？”</br>　　“好像都是些张羽过去的记忆。”</br>　　他揉了揉脑袋，感觉无数属于原身的破碎记忆在脑海中起起伏伏，变幻不定。</br>　　虽然此刻的张羽已经掌握了这具身体，但对于原来的记忆仍旧没有彻底融合，许多细节部分都需要专注去回忆才能想起来。</br>　　特别是关于昨天那个诡异仪式的相关记忆，只要张羽稍稍回想便感觉到一阵晕眩，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br>　　此刻他看了看手机，发现才早上五点，本想倒头接着继续睡觉，却发现这具身体怎么也睡不着了。</br>　　就好像每天五点起床上学已经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一种本能。</br>　　“怎么感觉继续躺下去有一种负罪感？”</br>　　张羽坐了起来，心想这恐怕是原身记忆带给他的影响了。</br>　　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张羽干脆站了起来，心中想到：“算了，还是去学校吧，至少能混个饭饱。”</br>　　他记得嵩阳高中应该是提供一日三餐的，这个月的伙食费也早就充进卡里了。</br>　　而现在身负70万巨债，浑身上下只有五十多块的他可没钱在外面吃饭了。</br>　　于是离开闷热的公寓，穿过满是污水的小巷，张羽跟着一群人挤上了公交车。</br>　　挤在汗臭味、食物味混杂的车厢中，空调开了也像没开一样，张羽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挤变形的外卖，正被一颠一颠地运往市中心方向。</br>　　花了一个半小时，换了两部车之后，满身是汗的张羽终于挤下公交车。</br>　　擦了擦头上的汗，张羽心道：“说起来为什么我要走读啊。”</br>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付不起住宿费。”</br>　　和张羽所居住的地方不同，此刻下车的地方位于市区，入目所见都是高楼大厦和干净整洁的宽阔马路，就连空气也清新了许多。</br>　　而路上行走的男男女女也大多衣冠楚楚，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br>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校门前，张羽老远便看到了门口那嵩阳高级仙道中学的几个大字。</br>　　而在校门口的电子屏幕上竟然还有着一串成绩单，将高中三个年级的上月成绩前十都列在了上面。</br>　　从这其实就能看出嵩阳高中是一所非常重视学生成绩的学校。</br>　　而若让张羽此刻一边回忆一边来总结的话，那便是嵩阳高中，成绩为尊，这是一个人人都唯成绩论的世界。</br>　　学习和考试在这里便和呼吸一样自然，更是几乎人人都有着极端的分数歧视。</br>　　什么你分这么低，怪不得你来食堂排队要这么久，你分这么低，你根本没资格和我们在食堂一桌吃饭，什么学霸就是要狠狠侮辱学渣口牙……都属于校园正能量。</br>　　“这完全就是个分数至上的世界，学渣的地狱。”</br>　　张羽张羽看了看电子屏上的‘高一年级总分第10名张羽’，心中叹道：“还好我是分数高的那个。”</br>　　“虽然我这个排名目前看来可能有些名不副实，但至少现在还没被戳穿，那应该还能在学校里过点体面日子吧？”</br>　　嵩阳高中的食堂是提供早饭的，张羽便也跟随着记忆来到这里。</br>　　一路走下来，他便发现食堂里排队吃饭的学生虽然很多，却都安静无比，几乎所有人都默默排队，安静地取餐，静静地找位置吃饭，就像是一个个卡在一起的齿轮，精准地运转每一步。</br>　　也有些学生吃饭的同时还在拿着书本看书，抓紧每一分钟去学习。</br>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去，张羽刚咬了一口肉包，就发现一人在自己面前的空位坐下了。</br>　　这是一名有着乌黑长发，脸庞白皙的少女。</br>　　张羽脑海里浮现出对方的名字。</br>　　“白真真。”</br>　　“准确的说是高一总分第一的白真真，位于高一鄙视链顶端的女人。”</br>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正在喝粥的少女，张羽心道：“对方和我是朋友？”</br>　　“因为我是年级前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学霸圈子？”</br>　　白真真是那种只要不笑出来，就感觉像是在生闷气的人，哪怕普普通通的话语，在她嘴里也能感觉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br>　　就像此刻坐在张羽面前，只要她一句话都不说，便让张羽感觉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br>　　就在张羽专注回忆着脑袋里和白真真有关的记忆，想要确认双方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br>　　便听少女开口道：“吃完饭到小花园去，我在那里等你。”</br>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张羽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br>　　片刻后，等他吃饱喝足便也抬步离开了食堂，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花园。</br>　　这里是宿舍楼后方的静谧之处，在此刻绝大部分学生都赶去教学楼的情况下，更是几乎看不到人影。</br>　　白真真便站在一处花坛前，一听到张羽的脚步声她就转过身来，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br>　　“爹！”</br>　　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白真真抱着张羽的大腿说道：“刚刚食堂人太多，我不好意思说。”</br>　　“你借点钱给我吧，我小贷逾期快一个月了！我给你跪下……”</br>　　望着眼前这一幕的张羽心中暗骂一声：“这什么破学校啊，年级第一和年级第十都是贷款装逼是吧？”</br>　　而张羽此刻也已经回忆了起来，他和白真真相互认识并非因为什么学霸圈子，而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上线，给自己推销过小贷。</br>　　再次隆重介绍，张羽的同班同学白真真，和张羽是一起分享各大平台借贷情报的好兄弟，有着一起四处借钱的坚固友谊。</br>　　想到对方刚刚在食堂那冷冰冰的扑克脸下面，是在不断想着如何跟自己借钱，张羽就无奈摇了摇头：“你先给我松开，我哪有钱借给你？”</br>　　白真真摇头说道：“你才年级第十，能花多少钱？申请的贷款一定比我少的多吧？”</br>　　说着，她有些僵硬又羞涩地说道：“只要帮我还了债，你想做什么都行。”</br>　　张羽闻言目光一亮，望着原本冷冰冰的白真真此刻那面若桃花的模样，只觉得别有一番魅力。</br>　　他上上下下看着白真真的身子，问道：“真什么都行？”</br>　　白真真轻咬嘴唇，点了点头：“嗯。”</br>　　张羽：“那我能把你抵押了吗？”</br>　　白真真松开了手，瞪着张羽道：“羽子，你真没钱了？”</br>　　张羽拿出手机亮了亮余额和逾期的信息。</br>　　白真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满是尘土的裤腿，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羽道：“你欠了七十万？就算是大学毕业以后恐怕也要工作很久才能还完吧。”</br>　　“你现在才高一花钱就这么猛？”</br>　　白真真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张羽，这钱你到底是怎么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