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鸟瞰

    周异握住金属方块。</br>　　体内能量输入其中。</br>　　能量数值持续下降。</br>　　-10</br>　　-10</br>　　……</br>　　充能达到800点后，金属块终于有了反应。它高度收缩折叠的躯体朝外展开，变形为一架小型红色四旋翼无人机，表面有着几何形态的银色花纹。</br>　　遥控器屏幕显示。</br>　　红隼号充能完成。</br>　　无人机起飞，安静稳定地悬浮在周异面前。</br>　　“欢迎使用红隼号。”</br>　　红隼号环绕周异飞了一圈，以毫无起伏的人工语音说：“红隼号为救援型无人机，装配双目视觉及近红外传感器，全方位避障……能高空成像捕捉确认被困人员，并进行激光打点获取被困人员位置信息，并同步分发至地面搜救人员……竭诚为您服务。”</br>　　周异有点失望。</br>　　难道机械系光纳种只是进化成可使用死海力量？</br>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普通的无人机，也没有AI功能……缺乏交互能力，只能手动操控了。做基础营救和侦查，凑合吧。”</br>　　红隼号上的四个摄像头忽然发出微光。</br>　　“你知道AI？”</br>　　周异一惊：“你原来能正常对话？”</br>　　红隼号里发出声音：“你不是一无所知的人类，很高兴能与你交流。”</br>　　周异也好奇：“之前你是故意播放固定语音模版？”</br>　　“那是既有流程。”</br>　　红隼号回答道：“与没有基础知识储备的生命交流，只是白白消耗我的能量，没有必要。”</br>　　“对于绝大多数人类而言，他们不过是希望使用我的力量，交流不重要。”</br>　　周异点点头：“确实。”</br>　　他问对方：“你是怎么落到这片蘑菇林的？”</br>　　无人机的四只红眼闪烁。</br>　　“因为闯入敌方领空。”</br>　　“原本我跟随一群无人机蜂群行动，飞过一片丘陵地带上空时，遭到地面密集炮轰拦截。那辆战车装载有弹炮结合武器系统，是专业的无人机杀手。”</br>　　红隼号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许多无人机都被它轰毁坠落，我虽然幸免于难，但还是被穿破了防御层。逃离危险地带后，我坠落到了这边。能源器件结构被战车破坏，导致我无法吸取外界能量，能量耗尽后进入了休眠。”</br>　　周异意识到：“看起来，那辆战车距离这里不远。”</br>　　“当时，它位于距离这里约40千米的正北方位置。”</br>　　按照之前阿金所说，那里已经是爪彘群体的领地。</br>　　距离红隼号被轰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那辆战车还在不在。</br>　　周异心里琢磨。</br>　　抽空可以去北边区域搜寻一下。</br>　　不过这事不急。</br>　　那边是爪彘群体的大本营，硬闯风险很大，得调查清楚。</br>　　周异看向四翼无人机：“相比起自然系光纳体，机械系为什么很少见？”</br>　　这是他自己的一个区分法。</br>　　自然系即自然生命变异而成，像是武士蟹和爪髭都属于这一系，机械系指的是废土时代之前人造装置和工具转化而成的光纳体。</br>　　死海十年，周异就见过两个机械系。</br>　　一个是一辆疯狂的高尔夫小汽车，它在海底一路飞驰，扬声器外放着“乌蒙山连着山外山”。它只和周异有一面之缘。</br>　　还有一台电视，日复一日循环播放着的86年版本《西游记》，除此之外它没有任何异常。可只要你搬动和触碰它，它就关机。</br>　　周异原本让武士蟹带上了这台电视机，结果在一次风暴中它自己支离破碎了，也不知道是行将就木，还是不自由毋宁死选择了自我了结。</br>　　这两都没法沟通。</br>　　但自然系光纳种在死海却到处都是。</br>　　“你指的是我这样的机电生命吗？我们的数量不算少，在死光作用下，机电装置的变异觉醒率并不低。”</br>　　红隼回应说：“只是机电生命都是聚集在特定城市里，那些城市里几乎全都是机电生命，能为我们提供所需要的基础服务和修理补给。”</br>　　“像我，就是来自于北方地区的「递归市」，距离这里大概有2000千米。”</br>　　“不论飞行还是地面行驶，机电生命出行会有固定路线，在那些路线上能看到很多，但路线之外就很少了。”</br>　　周异这才搞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