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埋葬

    林朵朵装着许多东西过去给了钱婶，红酒只有煮饭的时候才偶尔用一点，平时白骁喝的也不多，咖啡上次喝了倒是没拉肚子，也给她装了许多，还有咸鱼，平时老太太都是百般推拒的，这次没有太过拒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br>　　天微微暗时才回来。</br>　　回了家，她看见那个很大只的丧尸坐在墙边，正用铁丝修着小推车。</br>　　「她说你一直想给我找个最好的出路。」林朵朵说。</br>　　「可惜我找不到。」丧尸没回头道。</br>　　「真是贪心啊。」</br>　　她走到近前，捏着丧尸厚实的肩膀，她的手指纤长，手掌有力，不过这点力气和丧尸比起来，不算什么。</br>　　「有没有人给你捏过肩？」</br>　　「没有。」</br>　　「现在有了。」</br>　　她捏了一会儿肩，捶打两下，去隔壁菜地里摘了些豆角，辣椒也红了，她在那边摘菜，顺便用大杯子给丧尸冲了一大杯过期奶粉，放在马扎旁晾着。</br>　　「再喝我就变得更大只了。」白骁道。</br>　　「不好吗？」林朵朵说，「我期望着有一天，你能把我放在背篓里，背着到处走。」</br>　　「那就太难了，还是直接趴我背上吧。」</br>　　白骁拍了拍背，「要不要试一下，骑着丧尸跑是什么感觉？」</br>　　林朵朵爬上了他的背，双手环着丧尸的脖子，喊道：「驾！」</br>　　丧尸跑起来了，林朵朵轻声惊呼，在院里跑了两圈，她跳了下来。</br>　　「也许我该做个车，绑上缰绳，你拉着跑起来，一定很快。」</br>　　「然后你再拿个鞭子？」</br>　　「也不是不行啊。」</br>　　由丧尸驱动的人力车，比拉磨好玩多了。</br>　　一边说着话，林朵朵笑了一下，仿佛山里的变化，与感染的威胁，全都不在了。</br>　　隔了两天，林朵朵带他来到田野的一片空地上，这里草有点枯黄了，杂乱的草丛间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坟包。</br>　　「这是我给自己选的墓。」林朵朵指着空地说道，母亲就是长眠在这里，父亲也会葬在这里，这里离山坡很远，在田野上，很安静，不会被打扰，「我如果死了，也要埋在这里，要是变成丧尸，就不用了。」</br>　　风吹起她的发丝，沾在嘴唇上，林朵朵用手指捋了一下，扭头道：「记住了吧？」</br>　　「嗯。」</br>　　「变成丧尸还能陪你一下，就像以前财叔和二蛋他们陪着我一样。」</br>　　风贴着地面从山那边吹过来，掠过草木葱茏，拂动她的衣角，她的神色平静，带着些许笑意，仿佛说的不是死后的事，而是满怀希望的未来。</br>　　这里地势平缓，下雨也不会积水，当他将这里开发成地的时候，她还可以看见丧尸王辛勤劳作的身影。</br>　　白骁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进行埋葬这个行为，当初他只是不想生活的附近有骨头架子而已，最初的时候将村子附近随处可见的枯骨和丧尸清理了，后来在邻近的那个无人村庄躲在衣柜里的白骨，在路上埋葬了那个死在路上的狂欢者，那些都是不认识的人，而现在，正在变成认识的人。</br>　　像是一个送葬者，埋葬这些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将他们或它们一一送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