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王视金钱如粪土

    秦淮河畔，华灯初上。</br>　　诗有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br>　　这里只有莺歌燕舞和风花雪月，与江北的战火相比，似乎是两个世界。</br>　　沐良迈步走进醉春楼，老鸨赶忙迎上前。</br>　　“沐爷来啦，段爷在二楼甲字号，早已经恭候多时了！”</br>　　老鸨口中的段爷，乃是南城最大的布庄，吉祥布庄掌柜段有德。</br>　　沐良点了点头，轻车熟路上二楼，迎面就是甲字号。</br>　　“沐指挥，今天怎么回事？”</br>　　段有德已经等了许久，看到沐良，便迫不及待发问。</br>　　沐良大咧咧坐在主位，说道：“段掌柜不必紧张，吴王殿下初来乍到，跟大家交待几句，仅此而已。”</br>　　段有德上前斟酒，又问道：“为何专门挑选我们几个？”</br>　　“还不是你们经常出城？”</br>　　“我们做生意，不出城怎么进货？”</br>　　“我知道！”</br>　　沐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外面在打仗，吴王担心有奸细向外送情报。我跟你讲，以后出城定要谨慎些，切莫被人钻了空子。”</br>　　段有德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在摇曳的灯烛下，很难发现。</br>　　“沐指挥说笑了，我这个掌柜的充其量是个大管家，铺子是魏国公府的，难道魏国公还能通敌不成？”</br>　　沐良一边喝着酒，说道：“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把手底下人都看紧些，万一真的混进燕王的人，魏国公也保不了你！”</br>　　“这个您放心，所有人的底细都查过，绝对不可能有奸细！”</br>　　段有德再次给沐良身前的酒杯斟满，眉宇间却暗暗出现异样之色。</br>　　酒过三巡，美女相伴，接下来到了谈论风月的时候。</br>　　沐良自然是乐不思蜀，段有德却找了个托辞，早早离去。</br>　　“王管家！”</br>　　“老爷，您吩咐！”</br>　　“连夜备一份厚礼，明天一早，送去吴王府！”</br>　　“老爷，您看……这礼要多厚？”</br>　　“有多厚就备多厚！”</br>　　“是！”</br>　　王管家答应一声，又问道：“老爷，后天那批货还走吗？”</br>　　段有德沉声道：“按原计划，走！”</br>　　夜色深沉，秦淮河畔喧嚣之景依旧，直至天明曙光初现，方逐渐归于宁静。</br>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朱允熥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br>　　用过早膳，王忠上前询问：“殿下，今日还上值吗？”</br>　　朱允熥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不去了，本王要给皇兄写奏疏。昨天忙活一整天，这般辛苦，当然要讲给皇兄知道，否则，岂不是白辛苦了？”</br>　　王忠有些无语，你昨天晌午就跑回来了，很辛苦吗？</br>　　“对了，殿下，今天一大早，有人送来贺礼，说是恭贺殿下……”</br>　　朱允熥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谁送的？”</br>　　王忠说道：“都是南城一些大商行的掌柜，老奴不敢擅自做主，便将礼品暂放在前院，您看……”</br>　　“走，去看看！”</br>　　朱允熥起身来到院子，看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礼品，古玩字画，红木桌椅，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一大箱的金银珠宝。</br>　　“这口箱子是谁送的？”</br>　　王忠回道：“回殿下，是吉祥布庄的段掌柜。”</br>　　“嗯，好，很好！”</br>　　朱允熥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连说了两个好。</br>　　王忠微微皱眉，说道：“殿下，老奴这里有清单，您看是原物退回呢，还是作价……”</br>　　朱允熥摆了摆手，说道：“俗话说，礼轻义重，笑纳为幸。虽然本王视金钱如粪土，不过，既然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退回去多不合适？”</br>　　王忠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赶忙劝道：“这些事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恐怕对殿下不利……”</br>　　第一天上任，就敞开门收礼，让别人怎么看？</br>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明亲王，世享富贵荣华，要这些东西做什么？</br>　　朱允熥轻笑道：“皇兄每日案牍劳形，哪有闲心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收起来吧！”</br>　　王忠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