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王心善，见不得血

    陈江大骇，连连磕头求饶。</br>　　孙虎伸手将他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短刀。</br>　　“殿下饶命，饶命……”</br>　　陈江看到对方手中的短刀，在火烛下不断闪着寒光，脊背不住发凉。</br>　　“等一下！”</br>　　朱允熥突然喊住孙虎。</br>　　陈江心中升起一线希望，眼巴巴地看着朱允熥。</br>　　孙虎转过头，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br>　　朱允熥说道：“本王心善，见不得血……拖去柴房阉吧！”</br>　　“殿下饶命，学生招了，招了！”</br>　　陈江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痛哭流涕，嚎啕不止。</br>　　“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br>　　朱允熥摆了摆手，示意孙虎将人放下。</br>　　陈江蜷缩一团，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道：“学生……学生只负责送信，其他的一概不知，还望……望殿下明鉴！”</br>　　朱允熥将密函拆开，拿到火烛下。</br>　　上面的内容只有一句话：驸马都尉梅殷已经带兵前往凤阳埋伏，淮安守备空虚，速过河！</br>　　对朝廷的排兵布阵这么清楚，肯定是徐增寿那个老六给的情报。</br>　　不过话说回来，小舅子帮姐夫，也是人之常情。</br>　　朱允熥又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信的内容？”</br>　　“学生真的不知情……”</br>　　“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送一次信，能拿到那么多的银子？”</br>　　“学生错了，还请殿下开恩，放过学生一家老小……”</br>　　陈江刚刚吓得尿了裤子，此时万念俱灰，问什么就说什么。</br>　　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只希望不要连累家人。</br>　　虽然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br>　　只要吴王将这封密函送到皇帝手中，别说自己一家老小，就算是魏国公府，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br>　　朱允熥又问道：“你是如何与燕王联络的？”</br>　　“回殿下，学生只负责带书信出城，然后交给特定的人，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学生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不，让学生断子绝孙！”</br>　　“你也没问过？”</br>　　“没，学生不敢……”</br>　　“回信呢？”</br>　　“只有往外送的，没有回信。”</br>　　朱允熥沉吟片刻，说道：“看来四叔还是很谨慎的，担心被朝廷截了情报，本王再问你，这样的信，你总共送出去多少？”</br>　　陈江稍加思索，回道：“从建文元年开始，几乎每个月都会送，有些时候甚至一个月送两三次。”</br>　　“你说的有些时候，是什么时候？”</br>　　陈江如实道：“通常都是前线战事吃紧的关键时期。”</br>　　朱允熥心中暗忖，这样就能对上了。</br>　　怪不得每次四叔都能大胜，好大哥身边徐增寿这个老六，不输才怪！</br>　　自己想要造反，急缺人手，如果能得到魏国公府的支持，便多了三分胜算。</br>　　拿住徐增寿的把柄只是第一步，可是，仅仅有陈江的口供，还远远不够。</br>　　不难看出，徐增寿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通过商行向四叔传递情报，却不会自己出手，而是层层下放，到了最后，落在陈江这个小小的账房头上。</br>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万一陈江被抓现行，也只能招认信是段掌柜给的。</br>　　徐增寿则有充裕的反应时间，比如说，他可以杀了段掌柜灭口，也可以用陈江的一家老小要挟，到时候只要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建文帝除了治其管教不严，还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