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义凌然方孝孺

    锦衣卫诏狱。</br>　　审讯室中，刑狱百户张三看着面前的方孝孺，心里直犯怵。</br>　　吴王和指挥使孙虎得到圣驾出巡的消息，匆忙去了方宅，临走时留下话，必须让方孝孺开口。</br>　　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着一份供词，怎么开口啊？</br>　　难道要动大刑？</br>　　“方学士，你应该知道，这里……”</br>　　“张百户，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五遍，究竟想问什么，还请直接问吧，别绕弯子了！”</br>　　张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关于大理寺少卿徐阿炳……”</br>　　“徐阿炳怎么说的，是自己说的，还是屈打成招，老夫暂且不说，你们定要老夫交待杀人，总要拿出证据来吧？”</br>　　“这供词……”</br>　　“孤证不当立，更何况是证词，而非证物。难不成从大街上抓个乞丐，就说你张百户杀了人，你也要认？”</br>　　张三急忙道：“现在说你的案子，休要胡搅蛮缠！”</br>　　方孝孺淡淡一笑，说道：“老夫说的难道不是案子？锦衣卫抓了那么多人，有多少是证据确凿，又有多少是屈打成招？”</br>　　“方学士，吴王殿下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若换做别人，早就大刑伺候了！”</br>　　“难道对他人动刑，就不是屈打成招吗？”</br>　　方孝孺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继续说道：“我大明朝以士人治国，文治武功乃国之根本。锦衣卫如此肆意妄为，分明是在动摇朝廷的基石！”</br>　　“不请缘由就抓捕读书人，大搞株连，滥用刑罚，这样的行为，置朝廷和王法何在？大明自建立至今，是无数忠良之士辛勤汗水的结果，今天这种无端的搜查和诬陷，是对所有忠良之士的侮辱。”</br>　　“我方孝孺身为读书人，身处此地，不能不为天下忠良发声。尔等锦衣卫以皇权为名，行不义之事，迟早会自食恶果。”</br>　　张三被这番长篇大论唬的一愣一愣，无奈道：“方学士，我知道你才华横溢，但是，今天我们只说案情，其他暂且不谈。”</br>　　方孝孺长长舒出一口气，说道：“张百户，我知你是奉命行事，可能心中并不认同，但奉劝你一句，若继续为虎作伥，怕是没什么好下场。”</br>　　“吴王现在为所欲为，已经惹得人神共愤，我已联合多位官员，准备弹劾吴王。你们若不想受牵连，可以选择离开锦衣卫，向大理寺、都察院自首，主动揭发吴王的罪行，这或许是你们赎罪的唯一途径。”</br>　　“倘若尔等继续为吴王所用，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结果只有死路一条！”</br>　　张三后背一阵发凉，自己说一句，人家说十句，想插嘴都插不进去。</br>　　惹谁不好，非要惹读书人，真的是……</br>　　咔拉！</br>　　审讯室的铁门打开，孙虎寒着脸走进来。</br>　　张三赶忙起身行礼：“卑职见过孙指挥使！”</br>　　“审的如何？”</br>　　“回指挥使，还……还未开口……”</br>　　孙虎大咧咧坐下，直直地看着方孝孺，说道：“方学士，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这般耗下去没什么意义，最后只是多受些皮肉之苦！”</br>　　方孝孺冷笑道：“孙指挥莫非以为老夫是吓大的？”</br>　　“还真没吓唬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招就上刑。咱锦衣卫刚刚成立不久，刑具并不齐全，只有二十几种，如果方学士不过瘾，可以多来几遍！”</br>　　“你……你敢！”</br>　　方孝孺面色愤然，声若洪钟：“吾乃大明士子，自幼崇儒尚德，历仕两朝，清廉奉公，未尝一日忘却国家之重托。今日却受莫大之冤，吾何惧之有？汝等以权势逼人，欲置吾于死地，此非吾所畏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