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顾清欢（7000单更）

    酉时，赵庆刚从丹堂回到家中不过半个时辰。</br>　　院门便被再次敲响了。</br>　　赵庆站在院中，缓缓收起手中的长斧，目光扫过眼前的面板。</br>　　获得劈山诀熟练度：3</br>　　艮字·劈山诀：融会贯通·炉火纯青(965/1000)</br>　　劈山诀再肝一两天便能突破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br>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去给王腾开门。</br>　　在咯吱吱的响动声里，王腾满面春风，提着一壶酒进了院子。</br>　　“赵师兄还真是深藏不露啊！”</br>　　赵庆笑笑，觉得有些别扭。</br>　　自从上了裴进的车后，自己的生活确实不一样了。</br>　　只不过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br>　　“王腾师兄还是叫我师弟吧，快坐。”</br>　　他目光扫过王腾放在桌案上的酒壶。</br>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喊我小庆的样子……</br>　　王腾皱眉，而后再次笑道：“也行，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br>　　赵庆微微点头，给王腾倒了一杯茶水。</br>　　王腾接过水杯，面露回忆之色。</br>　　“还记得很早之前，师弟便给我带过两颗煅神丹。”</br>　　“想必那时便已极为不凡，只可惜王某未曾想到这一点。”</br>　　“现在师弟入了丹堂，一晃便快到冬天了，光阴似箭啊！”</br>　　赵庆笑道：“也得多谢师兄这些时日对我的关照。”</br>　　“若无师兄，赵某说不定还在山上砍柴呢，哪有时间炼丹。”</br>　　王腾微微摇头。</br>　　“师弟入丹堂是早晚之事，王腾岂能居功？”</br>　　“师弟这段时间让我代领的聚气丹，都在这里了。”</br>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储物袋，又道。</br>　　“当初我还极为费解，师弟为何不亲自去丹堂领取？”</br>　　“王某直至今天才领会了一些深意，师弟原来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br>　　赵庆面色古怪。</br>　　合适的时机？</br>　　他摇头道：“王师兄不必这般，你我交情赵庆记在心里。”</br>　　“王师兄真心照顾过我，这作不得假，师兄还是将丹药带走吧。”</br>　　“莫要让师弟难做。”</br>　　王腾一愣，重重点头。</br>　　“有师弟一言，倒也不枉我在灶房这两年蹉跎。”</br>　　“师弟可曾想过搬去甲字院？”</br>　　“试炼一事，灶房少了很多师弟，倒是空出来两座院子。”</br>　　“师弟搬过去，咱们也好做个邻居。”</br>　　赵庆眸光微动，搬去甲字院？</br>　　甲字院确实比丁字院好很多……</br>　　可你当我老婆挖地窖不会累吗？</br>　　他摇头道：“这倒不必了。”</br>　　“师兄若有时间，找两个杂役过来修一修院墙，换一座门便好。”</br>　　两人又是寒暄一番后，王腾才告辞离去。</br>　　赵庆默默寻思，自己送出去的聚气丹，真要回来也不太合适。</br>　　况且那点丹药，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没有太多价值……</br>　　第二天，辰时。</br>　　赵庆吃饱喝足后，到了丹堂。</br>　　然而，当他来到自己丹室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br>　　顾清欢呢？</br>　　我被放鸽子了？</br>　　赵庆：……</br>　　也是，人家都炼气四层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外门弟子，估计是夜里越想越亏，后悔了。</br>　　他稍加思索后，无奈笑笑，给自己烧上热水不再寻思。</br>　　而后开始琢磨昨天吕正说的事情。</br>　　白嫖宗门的丹材炼丹，和紫丹阁五五分账……</br>　　自己贪一些聚气丹，压一下成丹率，倒是没什么，毕竟炼丹总是有损耗的。</br>　　可真要是全都白拿，直接分账……？</br>　　赵庆发现自己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br>　　真要跟他们合伙当蛀虫，虽然有裴进罩着，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总还是会有些风险的。</br>　　可如果不干，自己又知道他们的事，现在就会倒血霉。</br>　　真特么的！</br>　　赵庆突然发现，当自己遇上裴进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br>　　就算昨天吕正没来见自己，到时候传讯玉一道消息，同样是现在这般境地。</br>　　如果换做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br>　　他默默思索着，从前世诸多案例中寻到了答案。</br>　　如果不能与紫丹阁划清界限……</br>　　那就吃两头！</br>　　给紫丹阁炼制的丹药，也压一下成丹率，抓紧时间武装自身，提升实力。</br>　　血衣楼那边的联系也要加强……</br>　　咚咚咚。</br>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br>　　赵庆神觉稍加感知，顾清欢？</br>　　“进来吧。”</br>　　女子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盆草，自顾自的将之放在了窗扇下。</br>　　赵庆目光扫过那株草，没有加以理会。</br>　　而是看向眼前的师妹：“怎么来这么晚？”</br>　　顾清欢转身关门，神色平静道：“清欢知道规矩，所以来之前有些犹豫，耽搁了时间。”</br>　　规矩？</br>　　赵庆疑惑：“你说的规矩是指？”</br>　　女子站在一侧，落落大方：“坊中有不少师姐都在丹堂，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清欢进了这扇门，便是师兄的人，道侣也好，药奴也罢，事实便是如此。”</br>　　赵庆：……</br>　　好特么耿直。</br>　　“那你犹豫什么？”</br>　　女子浅笑，直言道：“自然是犹豫要不选择师兄，以后有没有更好的选择。”</br>　　赵庆一愣。</br>　　我昨天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二呢？</br>　　选就选呗，还特么说出来。</br>　　连句有事耽搁了都不会说么？</br>　　他索性不再废话，一指地上的滑石芒硝道：“研磨药材吧，这是孙师妹没有磨完的，你来磨。”</br>　　顾清欢轻轻点头，蹲在地上开始捡药材。</br>　　“孙师妹是用脚磨的。”赵庆提醒道。</br>　　女子娇躯一顿，默默脱掉了靴袜，褪去外袍，将葱趾踏在了尖利的芒硝上。</br>　　赵庆扫视其玲珑身段，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有些意外。</br>　　还挺听话？</br>　　他没有忘记正事，这女人能不能留，还得看人有没有问题，天赋资质倒是其次。</br>　　“家在何处？”</br>　　“清欢自幼在天水郡附近长大。”</br>　　天水……有点远啊。</br>　　“家中做什么营生？可有修士？”</br>　　“只有一个姐姐，她是凡人。”</br>　　只有一个姐姐……无父无母？</br>　　赵庆压下疑惑，目光再次扫过女子羞红的耳根，重新对上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br>　　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br>　　就好像……自己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自己。</br>　　“你在看我？”</br>　　顾清欢螓首轻点：“是有些好奇。”</br>　　赵庆又道：“你可知你现在做的，是药奴所行之事？”</br>　　“清欢知道。”</br>　　“以你的修为，现在也算是外门弟子了，可有后悔？”</br>　　女子低头看了看刚有起色的药材，俯身将之抹平，玲珑小足重新踏上。</br>　　“清欢若是后悔了，师兄肯让我离去吗？”</br>　　赵庆一听这话，心里终于舒坦了些。</br>　　后悔了才好，免得浪费自己的精力，也好及时止损。</br>　　他心里清楚，以面板所提供的各种丹师经验，若教给顾清欢，说不定她能做的比自己更好。</br>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得进了自己家门才行。</br>　　他索性一点头：“当然肯放你离去，门就在那里，一推就行。”</br>　　女子眸间露出笑意，清丽出尘。</br>　　“清欢将养了两年的灵植都带来了，自然不会后悔。”</br>　　赵庆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灵茶，这是他每天到丹堂必做的一件事。</br>　　毕竟现在也不是小杂役了，总得私下里习惯环境。</br>　　“你之前可曾想过在这里成为丹师？”</br>　　“自然想过。”</br>　　“那为什么将你用作药奴也不曾后悔？”</br>　　顾清欢眸间闪过疑惑，反问道：“师兄觉得药奴便比道侣或是丹师低贱吗？”</br>　　赵庆沉默了一瞬，好像有道理？</br>　　有个毛的道理。</br>　　他目光直视女子：“你觉得自己现在低贱吗？”</br>　　顾清欢红着脸，却眸间流露笑意，轻轻摇头说道：“并不。”</br>　　赵庆一把扯下了她的内衬，露出雪白香肩。</br>　　然而，还未等他问话，女子继续开口道：“男欢女爱，有什么低贱的。”</br>　　“低贱的是那些没有人要的药奴。”</br>　　顾清欢将衣衫彻底褪尽，玲珑酮体前倾，俏丽容颜贴在赵庆眼前。</br>　　“师兄可知，丹草坊有很多女修染上了丹瘾？”</br>　　赵庆微微点头。</br>　　默默琢磨着顾清欢的话……低贱的是那些没有人要的药奴？</br>　　“师兄可知，草坊还有一些女修，曾在丹堂做药奴……但南泽一事走了太多师兄，她们被人抛弃，现在无依无靠只能任人凌辱？”</br>　　赵庆面露思索，这倒是第一次听说。</br>　　不过想想，确实如此。</br>　　他起了兴趣，点头道：“你接着说，我想听听。”</br>　　顾清欢反而摇头改口：“我知师兄并非看上了清欢这副皮相，故而愿意进这扇门试试。”</br>　　“师兄对清欢的家事很好奇？”</br>　　赵庆递过茶杯：“洗耳恭听。”</br>　　顾清欢接过茶杯，蜷起玉腿靠在床角。</br>　　“清欢自幼无父无母，从记事起，便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她大我十三岁。”</br>　　“姐姐教我读书识字，书画曲舞，师兄可知她靠什么营生？”</br>　　“做什么营生？”</br>　　顾清欢面露追忆，自问自答。“她低贱，漂零，命苦福薄。”</br>　　“我姐姐是一个青楼女子，不是丹霞城众妙居中那般的女修，而是凡俗中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br>　　“幼时，她带着我在天水郡游荡，流连烟柳之地。”</br>　　“却又将我保护的很好，说是要待价而沽，以后寻个好人家嫁出去。”</br>　　“若我练舞懈怠，她便会用柳条抽我，说我以后只能跟她一样做妓女。”</br>　　顾清欢低头看看自己足底的印痕。</br>　　笑道：“清欢吃了那么多苦，便只是为了寻一个家底殷实的富人家吗？”</br>　　“我受够了那样的日子，便自己跑了出去，离开了姐姐身边。”</br>　　“后来寻访武馆，幸得一位老人传授家学，踏足仙道。”</br>　　“那年我二十岁，在丹霞宗测出了灵根，到了丹草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