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傀儡（求收藏、求追读、求票）

    次日上午，在乾清宫。</br>　　老皇帝忙得不可开交，专心处理奏疏，可有日子没见他这么忙了。</br>　　半年前，老皇帝完全放权，给通政使司下令，“自今大小政事皆启太孙处分，然后奏闻”。</br>　　从那时起，通政司便直把将奏疏全都送到文华殿，交由太孙处理。</br>　　然后，太孙把军国重事奏报老皇帝处置。</br>　　眼下看这架势，老皇帝是要亲历亲为了，重启劳模生活了。</br>　　通政司乃“喉舌之司”，位列九卿之一，设立于洪武十年。</br>　　所有以下达上的公私文书，其中最重要的是各地奏疏，全都由通政司上达御前。</br>　　在胡惟庸案爆发前，朱元璋就已开始逐步限制中书省的权力，不许奏疏先到中书省，而是由通政司直接交给老皇帝，为以后废除丞相作准备。</br>　　老皇帝培养储君，十分注重实践能力。</br>　　太子朱标刚十八岁，老皇帝就让他练习处理政务，专门下旨，“今后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知之。”</br>　　一年后，老皇帝又下旨，“今后常事启皇太子，重事乃许奏闻。”</br>　　也就是说，日常政务由太子自行做主，大事启奏老皇帝。</br>　　又过了四年，老皇帝进一步放权，将所有的政务全交由太子处理，以锻炼他独立判断和决策的能力。</br>　　册立朱允炆为皇太孙时，老皇帝已经六十四岁，担心自己时日无多，培养进程大大加速，直接略过了前两步，进入第三个阶段。</br>　　事情总算有了进展，朱高爔暗暗舒了一口气。</br>　　监国之权被骤然剥夺，不知皇太孙此时内心滋味如何？朱高爔暗自幸灾乐祸。</br>　　“爷爷，我来帮你吧”，朱高爔主动请缨。</br>　　“别乱动”，老皇帝头也没抬，继续奋笔疾书。</br>　　朱高爔只得讪讪地放下手中的奏疏。</br>　　朱有燉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br>　　稍安勿躁。</br>　　跟老皇帝在一起，就得完全跟着老皇帝的节奏来，急不得。</br>　　朱高爔一笑置之，安静地坐在一旁等。</br>　　“你们三伯家的老大要来京师，你们怎么看？”</br>　　老皇帝指的晋王世子朱济熺。</br>　　朱高爔和朱有燉纷纷表示欢迎和同意。</br>　　看着老皇帝忙得不亦乐乎，朱高爔的思绪飘出很远。</br>　　朱高炽在京师陪太孙读书期间，老皇帝曾让他帮忙分阅奏疏。</br>　　因为上面的一些错别字没指出来，而遭到老皇帝责问。</br>　　朱高炽回答得很巧妙：小过不足渎天听。</br>　　还有一次，老皇帝问朱高炽：尧、汤时发生水灾、旱灾、百姓靠什么活下去？</br>　　朱高炽答道：靠圣明君主的抚恤。</br>　　朱高爔回忆着历史知识，暗自思忖老皇帝将如何培养自己。</br>　　老皇帝全程无视他俩的存在，全神贯注地干工作。</br>　　不知过了多久，黄亮端了茶壶进来，给老皇帝倒上，随即马上退出去。</br>　　老皇帝这才搁下笔，目光转向朱高爔，“先不说智力如何，谁比谁聪明，阅读奏疏，权衡利弊，酌情裁决，哪样不需要耗费心力？</br>　　高爔，你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下来不？</br>　　朝政处理绝非儿戏，咱不会单凭谁说得好听，就认为谁更能干”。</br>　　朱高爔镇定地回答，“爷爷，孙儿曾跟你登山去天界寺”。</br>　　老皇帝摇摇头，“这跟登山不一样，登山只是偶尔为之，政务每天都得处理，忙的时候每天批阅二百多份奏札，四百多件国事，爔儿，你的体力吃得消不？这可不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的事，关系到天下社稷的安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