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门内驶出的汽车”（4K，1/2）

    街道上的路灯时明时暗。</br>　　四下里的灰雾已然消散去。</br>　　苏午手里的黑烛燃烧殆尽，但诡烛的力量还未消散，仍在地面上映照出了巨大的影子。</br>　　影子里，一张张面孔如雪白的纸张般漂浮着。</br>　　林光远与‘医生’并排站在苏午前面的不远处，前者神色阴晴不定，后者轻轻拍着前者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对方。</br>　　自苏午与心诡签下契约,成为它文书的那一刻起，心诡原本容纳的文书林光远、士兵‘医生’就同时生出了感应。</br>　　盯着苏午手里那张暗红纸页，林光远恼恨难平：“为什么？”</br>　　“为什么你竟会说神灵语？”</br>　　“我们为神主做了这么多事，带来这么多伥尸，我们资历这么老――它为什么给你压制我们的力量？！”</br>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br>　　与模拟未来里的情况一模一样。</br>　　当苏午与心诡签订契约后，他虽与林光远、‘医生’是同一职级，但权限却超过了二人。</br>　　他念头一动,二人就会失去调动心诡力量的权限！</br>　　苏午‘说话的艺术’这项天赋，在此中发挥了巨大的效果。</br>　　“公平？”</br>　　听到林光远的质问,苏午抬头看向自己曾经的老板。</br>　　他把车钥匙递给江莺莺，示意对方去发动车子，接着迈步走向林光远：“你本来就该得癌症死掉的，能续命到如今，你还觉得不公平？”</br>　　苏午随口说出这句话，</br>　　却让‘医生’与林光远同时色变！</br>　　医生的眼神阴沉了下来：“你从哪里知道的？”</br>　　“我知道得事情还挺多的。”苏午笑了笑，“比如你是个基佬，林老板从前可能并不好这口……</br>　　不过现在应该也要每天被你搅屎了吧？</br>　　毕竟如果不是你背叛师门，坑了自己的师父来救他，他哪里有今天这个命呢？”</br>　　医生眉头紧锁，沉默不语。</br>　　倒是林光远反应更激烈些。</br>　　这个年过半百,尤显精明强干的商业精英白净的面孔霎时通红，颤抖着手指指向苏午：“你――你太没有规矩了！</br>　　你算什么东西……”</br>　　咚！</br>　　苏午走进阴影里，下一瞬就出现在林光远跟前,一拳就将林光远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br>　　污臭的尸水四溢！</br>　　四散地碎肉在路面上蠕动着，想要拼凑起来,回到林光远的脑袋上。</br>　　一旁的医生勃然大怒，想要攻击苏午，却在更高权限的心诡力量下，被直接缴械，僵立原地，根本动弹不得！</br>　　“老板……”</br>　　苏午看着林光远顶着半张脸无能狂怒，嗤笑出声：“你还当我是你的员工呢？”</br>　　他把暗红纸页摊开，</br>　　自身的意勾动了心诡的诡韵，</br>　　于是，地面上那一张张脸孔就雪片似的飘飞而来，融入到暗红纸页当中，身旁的林光远也被禁锢住所有力量，同样收进了暗红纸页内。</br>　　一排排手指印浮现于红纸上。</br>　　须臾间，此地就只剩下苏午、医生，以及开着车缓缓驶来地江莺莺。</br>　　雪佛兰-科鲁兹在苏午身旁停下。</br>　　苏午看着脸色阴沉的医生，问了个问题：“善瑜、药师她们，也都被你杀了吗？”</br>　　想要成为心诡的士兵，医生必须要献祭一个自己的骨肉血亲，或者是与自己有长期亲密关系的人。</br>　　原本苏午怀疑医生与其师父有亲子关系，</br>　　但后来知道医生与林光远的关系后，他确信医生应该与其师父保持了很久的亲密关系。</br>　　如此,医生献祭的人自不必说。</br>　　就是其师父。</br>　　绿鬼眼的心相能力,就是以其师父的‘意’变化而成。</br>　　神打派的师父虽死，但并不一定就表示药师、善瑜，以及那个兽形拳教师也已经死去。</br>　　毕竟就格斗家副本模拟里的情况来看，医生对其师弟师妹们还是有几分感情的。</br>　　如果善瑜他们没死，另一幅画或许还在他们手上？</br>　　“你究竟是谁？”</br>　　医生没有回答苏午的问题。</br>　　而是眼神悚然地向苏午发问道。</br>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那你也休想知道，曲灵、善瑜她们的死活！”</br>　　“关于她们的消息，对我没有那么重要。”苏午摇了摇头，拉开旁边车子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但你如果不肯听话，我就只好一直把你的姘头禁锢在这张纸里了！”</br>　　隔着车窗，他晃了晃手里的暗红纸页。</br>　　“……”</br>　　“她们都还活着！”</br>　　“她们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有几个地下拳坛支撑，足够她们生活无忧了！”</br>　　被苏午抓住软肋，医生当场屈服了。</br>　　“这就对了嘛……”他笑了笑，再度以心诡的诡韵穿过车窗，缠绕住医生，将之也一并收入了暗红纸张内。</br>　　林光远二者早就在频繁使用心诡的力量，为之输送伥尸的过程中，体魄被心诡韵致完全侵蚀，已经是类伥尸化的存在。</br>　　――每一次向心诡输送伥尸，运用心诡的力量，就是在履行契约。</br>　　每一次履行契约，都导致契约烙印加深，加速自身伥尸化的进展。</br>　　二者变成类伥尸的存在后，自然可以随意收容进暗红纸页内。</br>　　而苏午与他们则不同。</br>　　他如今超限过的体魄，可以支撑住心诡韵致的侵蚀。</br>　　并且，他不打算履行与心诡的任何契约。</br>　　不会像心诡输送哪怕一具伥尸。</br>　　契约不能达成，烙印就永无法加深。</br>　　――直到某一天，苏午准备万全，就是他反过来签名做祭司，容纳心诡的时候！</br>　　暗红纸张上，浮现出一个淡白色的数字‘5’。</br>　　这是心诡第一次要求苏午为它带来的伥尸数量。</br>　　如果苏午真的傻乎乎完成了第一个要求，这个数字随时会增加成‘50’、‘100’、‘500’……不断让人突破自己的底线！</br>　　车辆徐徐驶向前方。</br>　　前方的天穹显出蓝白色，与此间漆黑的夜幕泾渭分明。</br>　　道路笔直往前。</br>　　尽头处升起了一个高坡。</br>　　……</br>　　“车……车车！”</br>　　方元眼神震惊，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道路上，忽然就‘凭空’出现了一辆汽车，迅速地朝高坡上的自己靠近！</br>　　离得近了，</br>　　他看到汽车的车型。</br>　　是一辆雪佛兰-科鲁兹！</br>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车内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驾驶着汽车，青年脑袋靠着车座，闭着眼睛，嘴唇微动，似乎在与车内的女孩说着什么。</br>　　有活人！</br>　　有活人从明州市区离开了！</br>　　方元看到汽车后的道路上，有缕缕红光从那片虚空中渗出，像是虚空的伤口正在流血！</br>　　即便与那片红光流溢之地还有一段距离，诡异探测器已经开始发出蜂鸣声，不断报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