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非人（1/2）

    玉米地连绵不绝，拥挤在公路的两边。</br>　　远方的楼群也被这近处一人高的玉米杆遮挡，变得模糊不清。</br>　　申豪看到前面的公路一侧，默默立着一个路牌。</br>　　在墨绿色的玉米杆遮掩下，路牌变得不是很显眼，</br>　　几根玉米叶遮在背景色彩褪去不少的路牌上，让它呈现出一种远离城市繁华的荒凉感。</br>　　路牌上写着：张河村。</br>　　从路牌标示出的道路往下走，</br>　　能一直到这个名叫‘张河村’的小村庄。</br>　　“呼……”</br>　　申豪看了看后视镜，</br>　　后面有几辆车正爬过矮坡，通过后视镜，他正好能看见第一辆车从矮坡下缓缓爬出的车头。</br>　　当下的路段连监控都很少，</br>　　路面坑坑洼洼，看起来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修整过了。</br>　　他略微犹豫，感受着越来越充盈的膀胱带给下腹部的紧绷感，终于还是把车停在路边，抓起放在副驾驶上的包背在身上，</br>　　拔了钥匙离开车子，</br>　　一溜烟儿钻进了玉米林里。</br>　　往路边的玉米林子里深扎了一段距离，申豪才解开拉链，开始放水。</br>　　浓密的玉米杆挥舞着它们肥大而锋利的枝叶，将申豪围拢在中央，除了头顶明晃晃的日头外，申豪再不会觉得有人在四周窥视自己。</br>　　——玉米地最能遮挡人的视线。</br>　　前几年，</br>　　治安不是很好的时候，</br>　　乡下的玉米地是暴力犯罪频发的区域，</br>　　有人专门躲在玉米林子里，窥探着那些一个人在地里做农活的妇人、老者，伺机抢劫财物，乃至杀人抛尸。</br>　　申豪记得，</br>　　那个时候，一到玉米长出来的季节，乡下的青壮年们往往会自发组成巡逻队，</br>　　整日整夜的围着河堤两边的大片玉米地巡察，</br>　　倒也确实震慑住了不少不法分子。</br>　　现在这样的事情少了……</br>　　乡下的青壮年们大多都跑到了城里去，留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很少，不到过年的时候，往往一个村子里都没几个年轻人，都是老年人守在自家的房子里。</br>　　申豪方便过后，提好裤子，</br>　　却未按原路折返，</br>　　而是又选了个方向，</br>　　往玉米林子深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br>　　他的身体不时碰触到玉米杆张牙舞爪的叶片，灰白色的T恤衫上，也就留下了一道道墨绿的痕迹。</br>　　哗哗哗……</br>　　在此间行走，</br>　　响动总是难免会有的。</br>　　走了一阵，</br>　　申豪就停下来，</br>　　悄悄拉开背上小包的拉链，把牛角短匕握在了手中。</br>　　他先前几次看车后视镜，</br>　　总能发现同一辆车汇在车流中，</br>　　自己连续几次调转了方向，那辆车都始终吊在自己的车后，虽然那辆车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但申豪还是担忧，那辆车就是在故意跟踪自己。</br>　　是以，</br>　　他当下钻进这片玉米地里，</br>　　除了解手之外，</br>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那辆一直吊在自己车后的汽车，是不是在故意跟踪自己？若是的话，自己当下钻进玉米地里，对方不可能不追上来。</br>　　若不是，</br>　　正好也避过对方，</br>　　免得自己再因此疑神疑鬼。</br>　　申豪收敛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br>　　玉米地外，</br>　　那辆被申豪高度怀疑是在跟踪他的车辆，此时也停在了申豪那辆五菱宏光之后。</br>　　彩票店老板‘李云鹏’从车上下来，</br>　　他脸色阴沉，</br>　　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怨毒与疯狂。</br>　　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撬棍，李云鹏转身钻进了玉米林中。</br>　　哗哗哗——</br>　　他脚步匆匆，周围的玉米叶不断扫过他的衣服，留下一道道绿痕，</br>　　有些绿叶划过他的面庞、脖颈，</br>　　就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划痕，</br>　　划痕里渗出微微发黑的血液。</br>　　李云鹏不时停步，</br>　　转头四顾，</br>　　目光来回扫视着迷宫一般的玉米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踪影。</br>　　那个害死了自己老婆，</br>　　让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人的同伙！</br>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苏午的仇恨，若不是苏午那天进他的店子里买彩票，自己那个老婆就不会死，</br>　　对方不死的话，</br>　　自己肯定也会和以前一样，</br>　　不会出现前几天那种把内脏、肠子都呕吐出来的情况！</br>　　只是没了内脏，若能健康地活着还好，</br>　　可是，这几天李云鹏越发能感觉出身体的虚弱，胸腹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有一根铁锥在肚子里不断地搅动，</br>　　他痛得睡不着觉！</br>　　看谁都不顺眼！</br>　　前几天已经把隔壁小超市那个骚丨货按在桌子上，生生勒死了她！</br>　　他仍觉得不解气！</br>　　他觉得自己仇恨的源头，</br>　　就在苏午身上，</br>　　唯有杀了苏午，他身上这种像一团火在烧的痛楚，像有一根铁锥在肚子里搅动的痛楚才能完全消失！</br>　　然而，</br>　　李云鹏自知无能杀死对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