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里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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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br>  晨。</br>  荒村间弥散的诡韵尽已消失无踪。</br>  苏午翻身从草垛上爬起,</br>  出牛棚去检查牌楼下的那碗米。</br>  米粒里插着的一把线香已经烧尽,香灰都不知落在了何处去,</br>  反正碗里的生米未有沾染上丝毫香灰。</br>  他端起那碗米,</br>  看了看米粒,与昨晚对比看来,外表上没什么变化。</br>  但苏午入手掂量,却发觉这碗米更轻了一些。</br>  那只诡把生米吃了?</br>  生米也是一种类似密藏域供物的东西?</br>  此种拿在手里,像是冰粒子一样的生米,究竟是怎么种植出来的?</br>  脑海里转动着念头,</br>  苏午把那碗生米重新放在牌楼下。</br>  ——胖老者只说让他把检验一下生米有无变化,并没说要他把这碗米再带回去。</br>  挎着还剩一碗本该供给戏台坪鬼祟的生米,苏午沿原路归返。</br>  回返的路上,</br>  不见了戏台坪,</br>  不见了馒头山,</br>  清晨的阳光洒在土路上,</br>  路边阡陌纵横,早春播种下去的麦子,在这尤然寒冽的天气里,已经生出了嫩绿而柔弱的禾苗。</br>  ……</br>  依旧是那片竹林。</br>  竹林掩映着一座新起的大庙,</br>  林前的空地上,</br>  胖老者拉来一根条凳,</br>  坐在条凳上,</br>  条凳的四条腿就深深陷入了松软的泥土里。</br>  他点燃烟袋锅,</br>  ‘吧嗒,吧嗒’抽了几口,</br>  黢黑、肥胖的面孔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疲惫。</br>  三眼柴灶里的灶火还燃烧着,</br>  灶上的铁锅里盛着冒烟儿的刷锅水,</br>  显然,昨晚这三口铁锅一齐工作,不知招待过多少位‘过客’。</br>  胖老者抽两口烟,</br>  便抬起头,朝东面那条路上瞅两眼,</br>  东面那条路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一眼就能看到道路尽头没有半个人影,</br>  未见到人,胖老者便拧紧了眉头,眼中暗含忧虑。</br>  “都这个时辰了,</br>  按常理说,也该回来了……</br>  哎……”他低沉地叹息着,</br>  熄了烟锅,</br>  起身去把三口锅都刷洗干净。</br>  又转去竹林里,</br>  不多时,</br>  他提了一只剥了皮,用盐将肉腌成暗红色的狗,从竹林里走出来。</br>  这时候,</br>  有个驼背的老汉已经带了两个七八岁的孩童,</br>  从竹林外的小村庄里走到这边。</br>  其带着孩童恭恭敬敬地守在空地前,眼角余光不住地撇向空地桌案下的几担米粮、菜蔬,眼中暗含渴盼之色。</br>  胖老者提着狗肉走回来,正看见带着两个孩子的老汉,</br>  他看了看驼背老汉带过来的孩童,</br>  驼背老汉目光越过胖老者,</br>  看了看胖老者身后的竹林。</br>  未见到昨天那个半大小子跟着从竹林里走出来……</br>  其内心微定,</br>  向胖老者拱手作揖,满脸堆着笑,道:“灶王爷……”</br>  “嗐!”</br>  听到这称呼,胖老者眉毛一扬,当场变了颜色:“里长这是要折我的寿啊——灶王爷,那岂是我能扛得起的称呼?!</br>  快快收回去,</br>  快快收回去!”</br>  “啊,</br>  那老汉就收回去,</br>  嘿嘿,收回去……”驼背老汉本想说些好听话,恭维胖老者。</br>  灶王神教在各地皆有门人信众,</br>  声势与大明的显教-道教却也不遑多让了。</br>  驼背里长也了解过这个宗派,</br>  知道他们门派里极出色的掌灶人,就会被称为‘灶王爷’。</br>  因此想拿这个称呼取悦胖老者,</br>  未想到这马屁拍错了地方,拍到了马腿上。</br>  里长也不尴尬,依旧笑呵呵的,把身前两个七八岁的童子,往胖老者那边推了推,道:“掌灶老爷,昨晚被您派出去的那个娃子,</br>  现在还没回来吧?</br>  老汉觉得,他大抵是回不来了。</br>  所以今天一早就又带了两个孤苦无依的娃娃,把他们送来拜进您的门下,</br>  好歹能混几天饱饭吃。”</br>  胖老者听里长说,昨晚那个娃子,大抵是回不来了,</br>  面有不悦之色,</br>  可他亦知,</br>  都到了这个时辰,</br>  那个少年还未见踪影,</br>  再回来的几率其实很小了。</br>  昨晚那个少年,胆子着实还算可以的,</br>  自家做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胆大心细四个字。</br>  少年人,大抵是只占了胆大两个字,</br>  若再细心些就好了……</br>  胖老者内心又是惋惜,</br>  又是黯然,</br>  他瞟了眼被里长送来的两个童子,</br>  是一男一女两个孩童。</br>  他耷拉着眼皮,道:“其实老汉一直觉得,你们村子若能派一两个老成些的壮年男子来助我,这事应该早就办成了。</br>  说不定,</br>  这时候你们的土地庙都修好了,</br>  里面的土地神五脏俱全,</br>  早能护佑你们留王村了。”</br>  “嘿嘿,嘿嘿……”里长咧嘴笑着,</br>  却不回应胖老者的建议。</br>  胖老者又看了看两个孩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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