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炸小诡（1/2）

    “你们今夜都不睡觉了？”</br>　　李岳山看着吃过饭后，都守在灶头，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众弟子，</br>　　瞪着眼，攥着已经弯曲了的锅铲道：“你们今夜都不睡觉，又转到明天白天睡觉，那夜里岂不要老汉一个人守着？</br>　　灶班子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白天夜里都得有人守着，</br>　　只老汉一个人怎么行——老汉也不是白收你们做徒弟的！</br>　　这样罢！</br>　　看过老汉油炸小诡的小闺女，</br>　　秀秀，你和招娣——青苗先去歇息。</br>　　狗剩、珠儿你俩留下来，</br>　　看我教你们大师兄怎么油炸诡。</br>　　到了半夜的时候，</br>　　珠儿，你和大师兄去休息，</br>　　狗剩在这里，</br>　　等等看还有没有机会再油炸一只小诡。”</br>　　师父做出了安排，</br>　　众弟子也都答应下来。</br>　　青苗虽然也想留下来看是如何油炸小诡的，但她毕竟脸皮薄一些，不敢主动要求什么，</br>　　于是轻轻点了点头，</br>　　带着哑女秀秀去庙里歇息了。</br>　　转眼间，</br>　　竹林前的这片空地上，就只剩下四个人。</br>　　天上不见月光，</br>　　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br>　　唯有庙子里的火光、三口柴灶灶眼里的薪火，将黑暗烧出些许光明的轮廓。</br>　　“狗剩子，你和珠儿给我们打打下手，</br>　　你负责搬柴禾来，</br>　　珠儿负责烧火！”李岳山做着安排，心里觉得弟子多了就是不一样，连搬柴烧火都可以由两个人来做。</br>　　他把桌底下的蟒皮口袋拖出来，</br>　　蟒皮口袋已然干瘪了大半，</br>　　提起蟒口，</br>　　对着粗瓷碗，一把白花花的米粒就从蛇口里吐进粗瓷碗中，</br>　　将将把粗瓷碗装了一半，胖老者就捏紧蛇颈，将之塞回了布口袋内。</br>　　“把这碗收魂米摆在中间那口灶的灶头上。”</br>　　师父对苏午如此吩咐着，</br>　　也不忘嘱咐另外两个弟子：“另外两眼灶也不能让它们熄了，时不时去看一看！</br>　　火烧得不旺不要紧，</br>　　重要的是火得一直燃着！”</br>　　“知道了，师父！”狗剩、李珠儿都连忙应声。</br>　　苏午把那半碗收魂米端到了灶头上，</br>　　胖老者不忘递来两只空碗，摆在那半碗收魂米的两边。</br>　　他将表面上绘着一群人围火焰跳舞的图案的陶壶搬到灶沿，伸手试了试柴锅的温度，而后就拔去壶塞，把内里漆黑若石油的‘炸诡油’徐徐倾入热锅中。</br>　　哗——</br>　　炸诡油顺着锅边倾入，</br>　　激起一阵油脂被烹饪的声响，</br>　　一缕缕青烟也随之飘散。</br>　　在柴锅里倒入半锅炸诡油，趁着油还没热，李岳山同苏午说道：“掌灶人三样最要紧的家当——收魂米、炸诡油、灶里火。</br>　　有这三样东西，</br>　　那就走遍天下都不怕。</br>　　要是缺了这三样东西里的任一样，便哪里都走不了！</br>　　先前老汉也和你讲过收魂米、灶里薪火是怎么来的了，</br>　　今天就专门和你讲讲这炸诡油吧！”</br>　　“是。”苏午沉静应声，一丝不苟地听着师父讲话。</br>　　“炸诡油用的油料，</br>　　其实和普通人家吃的食油没什么不同。</br>　　甚至用猪油、各种动物油也可以作为这炸诡油的基本油料。</br>　　关键就在于，</br>　　你烧热了这一锅普通的食油，</br>　　得能找到一只诡，设法把它丢到油锅里炸一炸。</br>　　只要油炸过厉诡的油脂，</br>　　都是炸诡油。</br>　　把越是厉害的诡丢到油里去炸，炸诡油的效力也就越强，越能将收魂米里关押的大诡给收紧了，封死了，让它逃不出来！</br>　　咱们阴喜脉从前有一锅老油，</br>　　炸过不下二十个大诡，</br>　　那锅炸诡油的威力大呦，哪怕是开九眼灶召来的厉诡，它也能当场给油炸了！</br>　　可惜，后人不济事，</br>　　把老油败坏了，卖给别的灶王神脉了。</br>　　现在我这一锅炸诡油，是从你们师爷那里传下来的，</br>　　统共也就炸过两只大诡，</br>　　有一只还差点跑了。”</br>　　提及往事，李岳山也是不胜唏嘘。</br>　　苏午仔细听着师父的讲述，适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师父，灶口开得越多，召来的厉诡便会愈强么？”</br>　　“是，是。”</br>　　李岳山点着头，指了指左右两侧的柴灶，道：“灶王神教里，立得起灶班子的，最低都是三眼灶了。</br>　　其中两口灶里燃的火是护命火，</br>　　用来烧热炸诡油的这口灶里，燃的是烧魂火。</br>　　都是从人初灶里请出的薪火，</br>　　经过种种燃料的引燃后，分化出的不同性质的火种。</br>　　烧魂火的作用自不必多说，</br>　　护命火顾名思义，那就是用来保住咱们这些人的性命的。</br>　　毕竟，有时候烧魂火会突地一下子，召来不符合它层次的厉诡，这些厉诡万一看不上灶头上那点收魂米，那是要转而杀人的。</br>　　这时候，护命火的作用就能体现。”</br>　　“那、那会不会有护命火不顶用，防不住厉诡的时候啊？”狗剩在灶口周围堆了小山一般高的柴禾，正好听到师父讲解三眼灶火的不同，于是有些畏怯地问了一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