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赶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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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br>  寒风吹袭得林叶飒飒作响,</br>  哪怕空地上立着三眼锅灶,此时都燃着火,</br>  可四周并无墙壁以遮风,于是寒意便在此间流窜,</br>  除非守在灶眼边,否则难免觉得身上发冷。</br>  李岳山掂量过陶壶里剩下的炸诡油——比之昨夜也未见少,他神色满意,盖好壶塞子,将油壶放到桌子下,转而看向苏午、李珠儿,笑道:“今夜便是你第一次掌灶炸诡了,</br>  做得不错。</br>  明日油炸大诡,还是由我来做。</br>  若当时还能抽出空闲,</br>  老汉也给你讲一二句要点。</br>  好了,</br>  明天事情还多,你届时和珠儿一并去最近的米庄上买来米粮,顺便把那些铁器送到朱铁匠那里去熔炼了,打几幅好炊具来,做几柄防身的兵刃。</br>  现在这个时间,你俩赶紧去庙里睡一会儿吧。</br>  珠儿,别打盹儿了,</br>  回庙子里睡去!”</br>  坐在柴灶边,佯作打瞌睡状的李珠儿闻言睁开眼睛,‘睡眼惺忪’道:“知道了,师父。”</br>  她缓缓起身,</br>  见苏午走在前头,</br>  忙又迈步跟上。</br>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那片竹林,</br>  空地上尤响起师父对狗剩的嘱咐声:“现在都快到后半夜了,你便跟着老汉,在这里练练手劲。</br>  我给你双手上各坠一块石头,</br>  然后你来抓米,我让你从碗里抓出来多少,你便要抓出来多少,</br>  一粒不能多,一粒不能少……”</br>  “莫要打瞌睡!</br>  狗剩子,站直了!”</br>  ……</br>  大庙前,</br>  火盆里的柴禾已快要烧尽,木炭闪动着暗红的光。</br>  庙宇被一块布分割成两个区域,</br>  李青苗抱着哑女秀秀睡在左边的区域。</br>  她睡眠很浅,</br>  再加上火盆渐熄,庙里寒意深重,即便身上盖了一层被子,依旧难以抗御这寒冷,是以并未睡着,</br>  看见了苏午与李珠儿一前一后走进庙子里。</br>  “大师兄,明早我叫你,</br>  我们去买粮食回来呀。”李珠儿小声与苏午说着话,</br>  语气里有些企盼。</br>  “嗯。”</br>  苏午应了她一声。</br>  李珠儿走到破布阻隔住的,李青苗与秀秀休息的这一边,</br>  轻轻掀开被角,钻进了被窝里。</br>  她背对着李青苗,眼睛望着走出大庙,搬来一捆柴禾,在火盆里引燃的苏午。</br>  随着火盆里重新燃起火焰,</br>  暖融融的气息又开始在小庙里流淌了。</br>  李青苗在黑暗里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李珠儿的背影,</br>  眼光微微转动,</br>  就能看见正往火盆里加着柴禾的那道身影。</br>  她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br>  明明此下的庙子里,比先前暖和了一些,</br>  但她内心却觉得愈发寂冷了。</br>  苏午往火盆里填了一些燃料,便自回到破布阻隔的另一面躺下,</br>  闭目凝神,</br>  先去督促李黑狗修持嘛喇罕护法道,</br>  继而收回心念,</br>  开始修持‘佛谛大手印法’。</br>  ……</br>  数个时辰的时间忽忽流过。</br>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珠儿的轻唤声就在苏午耳边响起:“大师兄,大师兄!</br>  快起来啦,</br>  师父着我们去买米呢……”</br>  听着她的声音,</br>  苏午心神间观想着的光明大日上,倏忽间升起层层涟漪,</br>  顷刻破碎消无。</br>  他睁开眼睛,</br>  就看到李珠儿的裙摆遮住了脚上的粗布鞋,</br>  女子蹲在床铺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褥上的苏午。</br>  两人目光相撞,她慌里慌张地一下站起身,嘴里仍道:“快起来啦,吃过饭我们就要去买粮食了!”</br>  说完话,</br>  李珠儿逃也似地跑出了庙子。</br>  苏午从床上坐起,掀开身上的被子,将之盖在了里侧睡着的狗剩身上,</br>  转而走出大庙。</br>  竹林外的空地上。</br>  李岳山待苏午洗过脸后,</br>  给他递了半碗昨晚剩下的猪肉炖菜,以及几个黑窝窝头:“咱们自个儿的粮食也不够吃了,你去米店买米,须记得只要买糙米就行,上等白米不是咱这样的人家吃的。</br>  我前几天和村里人聊天,</br>  听他们说,糙米应该是一千二百钱,才能买得一石。</br>  到时候你用银子去买,</br>  七钱五厘左右的银子,应该就能买来一石糙米了。</br>  我给你十两银子,多多地买粮食!</br>  剩下的那点钱,留作给铁匠的工钱——这些铁器在他那里换炊具,再加上几把防身的兵器,本是足够的,还有许多盈余,不过让他帮咱们打兵器,他毕竟担了一点风险,</br>  给他一些钱财,他便推脱不了了。”</br>  李岳山把苏午先前交给他的那个小木箱搬过来,</br>  木箱的锁眼里新加了把铜锁。</br>  他取出钥匙开了小锁,</br>  掀开箱子,</br>  从中拿出十锭银子,用布包好,</br>  交到苏午手中。</br>  胖老者想了想,</br>  又从箱子里数出百多枚铜钱,见青苗、秀秀都坐在不远处端着碗吃饭,珠儿坐在她俩对面,互相边吃边聊天,并无人注意这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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