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休养（1/2）

    些微的阳光从窗棂外投照进来，</br>　　洒在炕头。</br>　　李岳山眼皮微动，渐渐睁开了眼睛。</br>　　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屋顶的横梁，看了好一会儿，</br>　　直到身畔有人低声说话，才将他的思绪拉拽回来。</br>　　师父微微侧头，</br>　　看到了火炕下的炉灶上，</br>　　支着一只黑漆漆的药罐，</br>　　金红的火苗攀附在药罐周围，使得罐子里的药汤咕嘟嘟冒出气泡，腾起一阵阵浓郁的药香。</br>　　自己的大弟子就站在炉灶前，搅和着药罐里的药汤。</br>　　“师父，先把药吃了罢。”苏午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李岳山道。</br>　　说着话，他迈步走到炕头，将师父搀扶起来，半身靠在炕头，又在其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师父能靠坐得更舒服些。</br>　　“阿午，现在是甚么时间了？</br>　　老汉睡了多久？”感受着照进来的阳光，李岳山开口问话，声音再不似先前那般浑厚而中气十足。</br>　　“已经是第二天了，</br>　　师父，你睡了一天一夜。”苏午拎起药罐，</br>　　把药汤都倒进小碗里，静置药汤，让它稍稍放凉，</br>　　接着同师父说道：“昨天请了郎中过来，郎中说你体质本已有些虚弱了，这下子又急火攻心，便一下子昏迷了过去，他开了药，</br>　　让你静养二三月时间……”</br>　　“二三个月？！”师父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要从炕上爬起，却被苏午按住了，</br>　　大弟子的力量大得出奇，</br>　　稍稍用力，</br>　　就让他无法动弹。</br>　　只能干瞪眼，怒视着这个忤逆自己的大弟子：“你这狗崽子，现在是要和你师父我对着干了么？”</br>　　“凡事都可以听师父的，</br>　　但干系到师父性命的事情，只要能叫师父多活些年头，</br>　　和师父对着干就对着干罢。”苏午摇晃着药碗，淡淡出声道。</br>　　“你这逆徒！”</br>　　李岳山大骂了一句：“你怎知老子想死还是想活？</br>　　似这般活着，</br>　　老汉倒不如顷刻就死了！”</br>　　苏午手上动作稍停，</br>　　转脸与师父对视：“那师父想要做甚么？”</br>　　师父看着大弟子的眼睛，</br>　　又想到自己其他几个还未成器的弟子，</br>　　一时犹豫没有出声。</br>　　“师父，可是想要即刻回转织锦山，</br>　　去把那边的厉诡再收押起来？”苏午又问。</br>　　李岳山眼睛瞪着苏午，怒道：“老汉便是如此想的，怎的，你这狗崽子莫非要拦着老汉？”</br>　　苏午笑了笑，</br>　　摇头道：“我不会拦着师父。”</br>　　“嗯？”李岳山狐疑地看着大弟子，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br>　　“师父若想回转织锦山，</br>　　我不会拦着师父，我会竭力帮助师父回到那里，</br>　　反正我们也积攒够了立灶庄的钱，</br>　　此时回去，</br>　　与过几个月回去，</br>　　并无甚区别。</br>　　这事已成了师父的心结，早一日解决，对师父亦有好处。”苏午如是道。</br>　　师父张了张口，</br>　　叹气道：“阿午，若是回去，师父我亦不会带上你们。</br>　　你们不知织锦山究竟有个甚么厉诡，</br>　　让你们与老汉一同回去，</br>　　那真是我瞎了心，要害你们去死！”</br>　　“若师父不愿带我们回去的话，</br>　　那师父便只好这般卧床修养几个月了。”苏午又换上了那副面瘫似的脸色，“师父，先把药喝了吧。”</br>　　“狗崽子！狗崽子！”</br>　　师父咬牙切齿，却拿大弟子毫无办法。</br>　　苏午把药端到他面前，</br>　　他哼哼着，</br>　　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药吃了。</br>　　每日三剂的药汤，</br>　　并非是来看病的郎中原来抓的药方，</br>　　而是苏午自己增补之下，形成的一道药方。</br>　　师父当下确实是体质虚弱，</br>　　他所开具的药方，则是以强健师父的身体，补益师父身体积蓄为主，可以从根本上让师父健康起来，比郎中开出的药方高明了数倍，</br>　　自然，</br>　　所用的种种药材，</br>　　也比先前贵出数十倍。</br>　　这些药材皆出自密藏域，倒不用耗费师父为将来的灶庄积累地银钱。</br>　　“郎中说了，</br>　　师父你现在这般情况，</br>　　要么便是卧床静养几个月。”苏午放下药碗，看着师父道，“要么便是每日这般三剂药的情况下，可以出行，但不可以劳心累神，</br>　　若放您一个人回转织锦山，</br>　　劳累必定是免不了的。</br>　　所以，</br>　　这次您要么带上我们这些弟子回织锦山，</br>　　要么便只能留在这里，卧床静养几个月――以后还是需要考虑带我们回转织锦山。”</br>　　师父听着苏午所言，耷拉着眼皮，并没有说话。</br>　　一向寡言少语的苏午，此下却在他身边滔滔不绝：“师父，今次老道长也会随我们去织锦山，你信不过弟子，莫非信不过老道长的手段？</br>　　危难时候，</br>　　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br>　　而且，</br>　　您一个人回去，便能收押得了织锦山的厉诡？</br>　　我们这些弟子如今也算学了点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