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神来也（2/2）

    门外百姓们的吵嚷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走上了台阶，凑近门缝去听门里面的动静――可惜门内的天威道坛一众人早就防备着门外有人偷听，进门后就往门缝上贴了道符，隔绝了声音外传。</br>　　那人趴在门缝前甚么也没听到，转身正应付着其他村民的问询，</br>　　这时，只听‘哐’地一声，</br>　　两扇门被人从里头拉开。</br>　　站在台阶上的那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跌入拉开门的高壮师公怀里。</br>　　高壮师公一把将台阶上的那人推开，接着侧过身，将天蜈先生迎了出来。</br>　　天蜈先生一出现在门口，所有的村民便都冲着他叫嚷。</br>　　有的喊道：“道长，庙里有什么？可看出来了？”</br>　　“都快中午了，这事还能不能解决啊？”</br>　　“老庙祝是怎么死的？”</br>　　天蜈先生并不理会村民们的问话，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梭巡，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赤龙真人、玄蛇子领着一众道人，站在人群角落里。</br>　　“我正要借这正午阳气，开坛作法，请江上龙神问话，解决周围九村孕妇走失，跌入闽江之事！</br>　　这老庙祝的死因，贫道也有了眉目――”天蜈先生振声道，“老庙祝胸口无有刀刺斧砍之痕迹，他不是被凶徒歹人所杀的！</br>　　他是被龙抓了的！”</br>　　“被龙抓了？”</br>　　“龙？！”</br>　　“难道是江龙王吗？！”</br>　　百姓们一时哗然。</br>　　赤龙真人眯着眼睛，当下未有言语。</br>　　见那对道人师徒不曾说话反驳，天蜈先生胆气壮了几句，点头道：“正是！</br>　　该是他前夜发现了那一伙妓女被江龙王吞吃之事，便想向五通神奏报，请神灵相助――无奈江龙王早有准备，提前将他灭了口！</br>　　摘了他的心脏来吞吃！”</br>　　底下群众顿时惊疑不定，觉得天蜈先生说得好似有些道理。</br>　　“这厮必然是解决不了此事。</br>　　当下看来，是要滥竽充数了！”赤龙真人看着台阶上侃侃而谈的天蜈先生，嗤笑道，“江龙王杀人灭口，五通神救人不及――哪里有这般如人一般有思维的神？</br>　　某还从未见过！”</br>　　大胡子老道转头看了苏午一眼，又道：“现下也不忙拆穿他。</br>　　他不是还要开坛作法，请江龙王问话，解决孕妇走失之事吗？某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br>　　北闾山众道不多言语，便见到庙门口的天蜈先生三言两语糊弄住众村民以后，就领着十余个红头师公出了庙殿，沿着人群自发为他们开出的道，直往河堤上走去。</br>　　这一次，十余个红头师公将那个‘生具天眼’的女师公簇拥在中间，</br>　　裹挟着她往前走，</br>　　隐约有挟持、看管她的意思。</br>　　苏午对此看得分明，倒也并未在意太多。</br>　　多半是这伙人团队内部里起了分歧，与北闾山一众人却是毫无关系。</br>　　天威道坛的师公们终于来解决事情，立时将周围十里八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吸引了过来，万千人浩浩荡荡地裹挟了天威道坛十余个师公，沿着河堤往前走了五七里，从一个河坡往下去，</br>　　站在河坡上，往下看去，立时就能看到江水徐徐而动，浪花偶尔翻腾的闽江口。</br>　　沙溪河自此处汇入闽江！</br>　　江风铺面，微带寒意。</br>　　天蜈先生带着十几个弟子立在江边，召唤来几位村老里正，与他们交涉一番，村老里正就令青壮们搬来桌椅板凳、三牲祭品、香火纸钱等物。</br>　　三五个红头师公开始整理桌椅板凳，设立法坛。</br>　　但见那高壮师公将一张八仙桌稳稳立在江边，长臂师公扛着一只条凳跳上八仙桌，将条凳竖立起来，随后又有其他师公再搬来八仙桌，以桌面抵着条凳，形成第二层法坛。</br>　　如此循环往复，足足五层法坛就这样以八仙桌叠条凳，条凳抵八仙桌的方式竖立了起来！</br>　　每一层法坛之上，都摆着瓷碗，瓷碗里放一把沙子，插着三炷香。</br>　　高高的法坛立了起来。</br>　　这般杂耍似的、极具观赏性的立法坛仪范，吸引了周遭百姓们的注意力，直至法坛摆好，三五个红头师公交替着从坛上跳下来的时候，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br>　　几个红头师公也下巴微抬，自觉很涨脸面。</br>　　“开坛！”</br>　　法坛前的天蜈先生面色严肃，将一柄铁剑、一柄桃木剑交叉着背在身后，腰间悬了一个钱袋、一个葫芦，双手捧着一炷香，同众弟子们沉声喝道。</br>　　众师公跟着齐声高喝：“开坛！”</br>　　十余个师公立在天蜈先生身前，站成了两排。</br>　　天蜈先生捧着那炷香，双脚扣地，猛一发力，身形就拔地而起，双脚踩在两个师公的肩膀上，那两个师公各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脚踝，同时身形摆荡――周围其他的师公搬动起这两个师公的双脚，将顶着天蜈先生的两师公搬了起来！</br>　　就这样，天蜈先生站在两弟子肩膀上后，便一动不动，直接升上了最高的法坛，</br>　　立于八仙桌上！</br>　　八仙桌上，</br>　　早就设了条案，摆好三牲。</br>　　列了对烛。</br>　　天蜈先生将那一炷香往香炉里一插，转而又捻起一炷香来，在对烛上点燃，他从袖筒里抖出一个稻草人，使之立在桌上，将那炷香点燃了，插在稻草人头顶！</br>　　口中不忘念念有词：“臣天威坛‘道鸣’，摄受三品上清三洞经，领‘北极驱邪院知事’宝，今在沙溪河口开坛作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