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庙系里的‘人’（1/2）

    “请师父应真显灵，以解弟子之困……”</br>　　源空低沉的呢喃自语声回响在中堂的屏风隔断里。</br>　　手中的黄符化为一团烈火，火苗竞相舔舐上了他的手掌，他好似浑然无觉，只是抬目注视着面前的神龛。</br>　　神龛两侧，那对红烛燃起更炽盛的红光，</br>　　猩红而浓郁的光芒洒落源空肩头，渐渐将他整个人吞没。</br>　　他的思维随着那燃烧着、不断发出号泣声的线香白烟，而鸟鸟浮动，上升，看到一扇贴附着‘应真符’的‘门’无声息地打开来，</br>　　显出了门后两座被漆黑发丝绞缠得并拢了起来的高山！</br>　　高山上，</br>　　发丝绞缠垂落如古藤。</br>　　在这发丝的瀑布中，更间杂有一个个黑黢黢的山洞——在接近右侧山峰的峰顶处，还有长发包裹着一团莫名的物什，形成了巨大的‘肿瘤’。</br>　　那团巨大的‘肿瘤’里，大道纹韵凝若紫红的河水，从其中不断涌出，顺着发丝的走向，蜿蜒流淌过两山间的每一座山洞、每一根发丝，</br>　　‘河水’流淌到山脚下的时候，便渐至成无色。</br>　　在左侧山脚的位置，又有一处羊角尖峰翘起。</br>　　羊角尖峰顶上，发丝聚集形成了一团圆球。</br>　　内中火光微亮。</br>　　源空震撼而惶恐地注视着两座无声的、静默的高山，他已经是第三次以意识归入此方神秘之地，但每一次来，心头仍然止不住震撼，止不住恐惧！</br>　　两座高山顶上，</br>　　无数波浪横生迭起——</br>　　高山之顶，竟好似有长江大河滔滔流淌！</br>　　漆黑的发丝随处发散，散化入那山顶的河水中，便与河水交融，渐成一体！</br>　　“虺神！”</br>　　源空抬头看了一眼接近右侧峰顶的巨大‘肿瘤’，念头默默闪动，向着那巨大‘肿瘤’诚心叩拜，他第三次来到这处神秘之地，看清了两山间的更多‘细节’。</br>　　能看到两山被一道巨大的、隆起而蜿蜒的脉络缠绕着，紧缚着。</br>　　而那朝着四面八方发散的发丝，就源出于这道龙蛇一般的脉络。</br>　　这道脉络的尾端，就是左侧山峰脚下翘起的羊角尖峰，顶端则是接近右侧峰顶、被发丝缠绕的巨大肿瘤——正是这道脉络，紧紧缠绕住了两座巨峰，将它们并拢！</br>　　源空的意识在虚空中稍作停留，</br>　　未过多久，</br>　　一股吸摄力就接引着他，</br>　　朝着羊角尖峰顶处、发丝虬结成的圆球倏忽而去！</br>　　那发丝形成的圆球内，</br>　　模湖的人形背对着源空，盘坐在火腿边，默然无声。</br>　　源空跪拜在地上，看着背对自己的模湖人形，依稀能从对方微有些扭曲变形的轮廓里，看出师父的背影。</br>　　血红的火光无声息地燃烧着，</br>　　一张张人脸挤压在火焰里，随着模湖人形胸膛的轻微起伏，化作一股股白烟，号泣着钻入模湖人形的鼻孔里，源空头颅贴地，感受着模湖人形身上流转的大道纹韵，颤声道：“弟子源空，拜见师父！”</br>　　他说完话后，</br>　　对面许久没有回应。</br>　　源空额头贴着冰凉的发丝，也不敢出声。</br>　　过了良久，就在他以为对方未有听到自己所言，准备把话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模湖人形肩膀颤抖着，开口说话了，‘他’言语声断断续续，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的人，此时再张口说话，便得一字一回忆，拿捏准腔调：“源、空……</br>　　这，是，你？</br>　　第三次，来看，为师了……”</br>　　语速迟缓，</br>　　话音混沌。</br>　　却有止不住的阴冷感在话语里弥漫流淌！</br>　　“是！”源空连忙回应道，“师父登仙而去之时，留下三道应真符给弟子，令弟子遭逢大难之时，在‘灵龛’前点燃，可以一解弟子当时之困！</br>　　今时，</br>　　已是弟子第三次点燃应真符了……”</br>　　模湖人形轻轻点着头：“是、是这样，的。你、你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啊？是、和我、一样的、困难吗？”</br>　　‘师父’的语速开始加快，迟缓感渐渐减少。</br>　　然而话语里的阴冷感却越来越浓，</br>　　让源空不寒而栗！</br>　　对方一边说着话，一边拉长了脖颈——模湖人形的脖颈如蛇一般延伸拉长了，倏忽转过头来——在那修长的脖颈上，一颗边缘有诸多撕脱伤痕、还残留有褶皱皮层的头颅正对着源空，</br>　　那边缘处沾附着一层撕脱皮层的、‘师父’的面孔看着源空，</br>　　等着源空的回应！</br>　　源空浑身发寒，身体哆嗦着，出声道：“不知师父遇到了什么困难？可有弟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弟子今次确是大祸临头了——实在没有办法，才要请师父援手一二！</br>　　不止是弟子，</br>　　若此次难关无法渡过，</br>　　整个天威道坛都将大祸临头！</br>　　届时，弟子纵然想要如从前一般援手师父，为师父暗中献祭种种人牲，却也是完全做不到了——有北闾山强人杀上了山门，今时就欲灭绝咱们天威道坛的道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