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吹衷（2/2）

    面朝着‘热轧巴’的那张‘白纸脸儿’飞快淡化。</br>　　四周一切情景都变得模糊。</br>　　门口的老人仍在颤抖不休，但他的面容已经恢复正常，没有第三只细长如面条一般的手臂从身侧伸出来，摇晃铃铛；</br>　　没有一张白纸脸儿长在头颅上。</br>　　方才苏午所见的那一幕，仿佛是一个幻觉。</br>　　但这个幻觉，长久地驻留在了‘热轧巴’的思维里，成为盘桓在他思维之中，挥之不去的一个念头。</br>　　今下就是这个念头的诡化，造成了热轧巴的异常。</br>　　苏午从热轧巴诡化的念头之中脱离，顺带着将这道诡化念头彻底拔除，摧毁干净。</br>　　热轧巴就此从幻觉中挣脱出，恢复了正常。</br>　　高瘦的中年僧侣‘热轧巴’眼神茫然地看着车厢里的众人，众人的目光此时大都落在他身上，眼神莫名，让他一头雾水。</br>　　他微微转头，目光看向热轧寺的诸驭诡者僧侣。</br>　　法寺里的驭诡者僧侣们，此下正围着诡异调查局的那位苏局，向其连连鞠躬合十道谢。</br>　　“巴彦，发生了什么？”热轧巴喊了其中一位驭诡者僧侣的名字，向其发问道。</br>　　“呼图克图！”名为‘巴彦’的驭诡者僧侣向热轧巴合十行礼，看着热轧巴的面孔，回道，“你方才陷进厉诡的幻觉里去了！</br>　　如不是苏局出手相助，结果怕是十分不妙！”</br>　　“陷进了厉诡的幻觉中……”</br>　　热轧巴喃喃自语，对此毫无印象。</br>　　这时，被巴彦提及的那位诡调局苏局也转头来看他。</br>　　对方眼神沉静，看着他并未说话。</br>　　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热轧巴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心绪，他目光稍微游移――就看到了侧前方靠窗座位上盖着的一张白布。</br>　　白布被鲜血浸透了，变得暗红。</br>　　布匹下隆起模糊的人形轮廓。</br>　　未被白布完全遮盖的靠背顶端遍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br>　　热轧巴眼皮猛地跳了跳。</br>　　他虽然失去了陷入厉诡幻觉中的记忆，但自身在这节高铁内的种种经历，却并未忘却――</br>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盖着白布的坐席位置，是白贞寺‘次仁丹巴’呼图克图的座位？</br>　　‘次仁丹巴’……死了？</br>　　“假若时间再晚一些，你说不定会和次仁丹巴一样。</br>　　受‘幻觉’吸引，不断扭动自己的脖颈，直至将自身颈骨拧断，浑身血肉被骨骼绞成肉糜而死。”苏午看着热轧巴，已然看透了对方脑海里转动的所有念头，张口就道出了次仁丹巴已死的事实，令热轧巴心中寒彻。</br>　　他看着热轧巴惊惧的神色，却忽然话锋一转：“在你幼年时候，你家请过吹衷巫？”</br>　　听到他的问话，热轧巴神色却更惊惧，抬眼看了看他，就倏忽低下头去，默默不言。</br>　　“吹衷巫请来佛陀附身，下达了你十三年后必成呼图克图的旨意。</br>　　于是，此后过了几年，你家附近的热轧寺呼图克图圆寂，热轧寺报请平台进行抽签，果然选中了你作为佛子。</br>　　你因此得以进入僧学院修行，并真正在那个吹衷神汉预言的时间到达时，晋位成为热轧寺的呼图克图。</br>　　‘热轧巴’……你名为热轧巴。</br>　　看似与热轧寺天然具有某种缘分。</br>　　其实是在得了吹衷巫的指点以后，将自己原本名字，改做了这个名字？以‘热轧’为名？”苏午继续言语着，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回应自己的问题。</br>　　他每多说一句话，热轧巴的神色便多一分惊惧。</br>　　周围人神色莫名，不知苏午所言有何深意。</br>　　在僧侣们看来，请吹衷神汉降神降旨，在密藏域是颇正常的事情，这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br>　　但偏偏苏午说出这些事情，却引致热轧巴神色大变。</br>　　因为自心中那个诡化念头被摧毁干净的原因，热轧巴已经不记得吹衷巫举行的那场仪范中，涉及‘白纸脸儿’、‘细长手臂’的几个具体画面，但此事中透漏出的诡异感觉，却对他影响深远，让他无法忘怀！</br>　　此下被苏午提及这些事，他自然会有反应。</br>　　热轧巴被苏午三言两语问得惊惶失措，过了片刻才定住心神，抬眼欲要同苏午言语几句之时，苏午却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看向了其他几个法寺的呼图克图、首座。</br>　　苏午向那几个被他瞬间荡涤干净诡化念头，得以脱离幻觉的大僧侣，再次出声道：“各位幼年之时，应当与热轧巴呼图克图有过类似经历。</br>　　莫非家中都为你们请过吹衷神巫，预言你们将来会如何如何？”</br>　　几个大僧侣不像热轧巴刚刚脱离幻觉，还搞不清状况，他们此下状态已经恢复正常，自知当下陷入了厉诡侵袭的事件中，更愿意配合苏午，回答他的问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