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曲礼”、“加布”（1/2）

    苏午扒下较为高大的那具僧侣尸首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他沿着山坡往山下走去，身后山顶上，那修筑在山体中的囚狱顶端出入口里，渐渐有囚犯们探出头来。</br>　　他们远远地坠在苏午身后。</br>　　看着苏午奔下高山去，随手摘下了高山下守卫的一众僧侣们的头颅，将这些僧侣随身携带的羊皮口袋、各种刀兵都堆在高山阶下，自己挑了一匹健壮的青马，翻身上马，纵马朝远处的旷野奔腾。</br>　　黄衣身影渐要消失在天边。</br>　　追着苏午最先下山的一众囚犯，看到羊皮口袋里的各种食物、水源顿时两眼放光。</br>　　他们闹哄哄地叫喊着，将食水物资团团围住，大有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的架势。</br>　　那首个将苏午周身脱落的毒虫痂壳，抹在自己额头上，画成火焰形状的囚徒，将腰间的刀子丢在地上，高高举起了双臂，他双臂上被铁钉扎穿的伤口虽已弥合，但伤痕依旧清晰可见。</br>　　他高声叫喊，吸引了在场所有囚犯的目光：“我们都是得了魔赐才能活得性命的狗奴！</br>　　眉心的火种，手脚上的伤痕，都是证明！</br>　　魔留下这些食物，必然不只是为了让我们吃饱。</br>　　我们将食物都吃光抢过，后来人怎么办？</br>　　他们也是蒙受魔赐的狗奴――我们是一家的！</br>　　手脚上的伤痕，就是明证！</br>　　我提议，我们每个人都吃三口糌粑，一条肉干、喝一口水，把食物留给后来的兄弟――大家觉得怎么样？！”</br>　　围在此间的囚犯们皱眉沉思起来。</br>　　山顶上还有囚犯源源不断地涌下来。</br>　　有囚犯看向食物的目光里，满是贪婪；</br>　　有囚犯犹豫未决；</br>　　有囚犯首先将目光看向了那首个发出提议的高大中年囚徒：“加布，我听你的！”</br>　　“我也听你的！”</br>　　“魔赐给了我再活命的机会，我听魔的！”</br>　　瞬时间，有十七八人站出来，对首个发出提议的囚徒‘加布’作出了正面的回应。</br>　　加布环视四周，看着那些眼神变冷、始终没有回应的囚徒们，他面色和蔼，在此瞬忽然弯腰捡起了刀子：“我们人多，那就听我们的！”</br>　　“凭什么？！”</br>　　“我不听你们的！”</br>　　“我要分一袋糌粑，还有一颗金珠！”</br>　　那些始终没有回应加布提议的囚徒们，此时顿时叫嚷起来――</br>　　唰！</br>　　加布抽出了刀子，将刀子抵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骨架粗大身材颇高、叫嚷得最凶狠的囚徒的咽喉！</br>　　所有人愣在当场。</br>　　但在下一刻，那附从了加布提议的十八个囚徒，也纷纷抽出刀子，将刀子架在周围叫嚷者的脖颈上！</br>　　加布三两下就控制住了局面。</br>　　他低眉从地上捡起一羊皮袋糌粑，按着那个骨架粗大的囚徒跪在自己跟前，找来一个糌粑碗，拿奶汁把糌粑调和了，捏成一团，塞进了那囚徒嘴里：“第一口给你吃。”</br>　　连给那囚徒吃了三团糌粑，他又捡起一条肉干给囚徒吃了，递给对方水囊，令对方喝了一口水。</br>　　其余十八个同伴见状，亦首先将食物喂给了自己胁迫着的众囚徒。</br>　　为这些囚徒喂食过后，</br>　　加布放下了刀子，眼神诚恳地同那骨架粗大的囚徒道：“你该走了。”</br>　　那囚徒满面凶狠，用力咀嚼着嘴里的肉干，刀子一般的目光扎向加布，他冷声道：“我记住你了！”</br>　　说完这句话，这囚徒从地上爬起，一挥手，道：“跟我走！”</br>　　他领了落败的囚徒们，垂头丧气地往另一条路走去。</br>　　“为什么放走他们？</br>　　他们仇恨我们，会变成我们的敌人。</br>　　会向领主告发我们这些逃奴的行踪！”有人看着远去的众囚徒，眼神不解地向加布发问。</br>　　加布眼神迷茫，看着那些逃离此间的人，忽然道：“一个人对自己同命的兄弟家人都能如此残忍，对待外人又会如何呢？”</br>　　“他连一口吃食都不愿分给其他魔赐徒，对待外人一定更加残忍！”发问的囚徒回道。</br>　　加布目光亮了起来。</br>　　其笑着摇了摇头：“不。</br>　　我觉得他面对外人，一定是夹着尾巴的。</br>　　内残外忍，就是这些人的秉性啊……我曾经的领主就是这样的人……”</br>　　“都吃过了吗？”加布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的囚犯们。</br>　　“吃过了！”</br>　　十八个囚犯尽皆应声。</br>　　“留下六个人，帮助后来人维持秩序。</br>　　按我们的方法来分配食物。”加布如是道，“剩下的人，我们先去追寻‘魔’的踪迹――”</br>　　……</br>　　囚犯们从山顶走到山脚下，井然有序地在六个囚犯的要求下，吃了三块糌粑、一条肉干，喝了一口水，人群就此蜿蜒向远方去。</br>　　有些人半路从队伍里逃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