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2、生死草（2/2）

    青年人目视周围，四周的头人们皆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br>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看向噶布头人身侧的那块长条石头，凑近石头，仔细去看石头上遍布的裂纹，一边看，一边勉强笑着道：“噶布头人，这块石头有何稀奇之处？</br>　　我观石缝之中，也未见有玉石的油润色泽。”</br>　　“这是一块碧玉石料，你看不出来吗？</br>　　这么大的一块碧玉料子，如果真正开出来的话，不知道能换多少头牛羊，多少匹蜀锦，我把它卖给你，只要五十匹蜀锦，很划算了。”噶布在旁捋着胡须，指着石头上的一道石缝，对马帮青年继续说道，“你从这里看，能看见碧玉的色泽的。”</br>　　马帮青年闻言也只好凑近那道石缝去看。</br>　　果然看到了石缝里浅浅的一抹绿色。</br>　　石缝延伸到了石头的深处，遍及整个石块，但那般碧绿色泽，仅仅只有不到一个铜钱那般大的一点――这块石料里，或许含有一些玉料，但玉料品质不算好，并且玉料也绝没有噶布说得那般大，根本不值五十匹蜀锦！</br>　　今下噶布分明是要把这块石头强卖给马帮。</br>　　青年亦知噶布的目的。</br>　　他端详了石头一阵，赔着笑脸，向噶布说道：“噶布头人，您和我们做了很多次生意了，应该知道我们其实并不常收这些玉石料子，也不怎么懂得该如何甄别这样好的玉石料子。</br>　　我们若是收了您这块石头，万一开出来价值远朝五十匹蜀锦的好玉，您岂不是就亏了？</br>　　这块石头您还是自己收着，咱们就按以前的方式交割货物如何？”</br>　　“你们也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做生意嘛，亏了或者赚了，自己负责就好，我把这块好料子卖给各位朋友，朋友赚了，我心里也是高兴的，亏一些无所谓的。”噶布笑眯眯地说道。</br>　　青年心头暗骂，面上不敢表露。</br>　　他们马帮在外行走跑商，最重视和气生财。</br>　　更何况现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来，自然是能不动刀兵，就尽量不动刀兵。</br>　　刀兵一起，战祸就要绵延不绝了。</br>　　“那我去和马锅头商量一下。”马帮青年勉强笑着，应了噶布一声。</br>　　噶布点点头：“去商量嘛。”</br>　　说完话，便坐回农奴背上，斜乜向唐人商队那边。</br>　　马帮青年转回身，脸色凝重地匆匆走向商队。</br>　　旦增看到了那唐人面上的神色，转而向苏午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br>　　“大概是生意没谈拢。</br>　　不碍事。”苏午摇了摇头，看到那马帮青年走到商队里，与领头的、骑在最雄骏大马上的马帮首领――马锅头低声言语了几句。</br>　　马锅头目光瞥向噶布头人那边。</br>　　噶布头人作左顾右盼之状，不与马锅头对视。</br>　　壮马上背着一口大锅、一身漆皮甲胄的马锅头笑了笑，他翻身下马，转而走到身后马队重重保护的一辆马车前。</br>　　他微微躬身，在马车车窗前低声言语了几句：“东主，他们想讹咱们。</br>　　拢共三十五匹蜀锦，他一个头人，张嘴就要全要走，咱们还得倒欠他十五匹蜀锦――就买回来一块破石头。”</br>　　马车里沉默了一阵。</br>　　一个有些怪异的声音跟着响起：“没办法，形势比人强……</br>　　咱们遭了那件事，死了太多人了。</br>　　先把‘堪龙领主’的令牌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唬住他。”</br>　　“多半是堪龙那驴入的东西，先和这些狗入的通了消息，他的令牌估计吓不住这些人。”马锅头低沉地道。</br>　　“实在不行，那就给吧。”马车里的人叹了口气。</br>　　“我和他们商量商量。”马锅头点了点头。</br>　　他转回身，迈步穿出马队，径直走向了噶布头人。</br>　　黑黢黢的身形如铁塔般压过来，马锅头的影子盖住了噶布头人的影子，噶布头人抬眼看着这个黑大汉，一时间心头也有些发憷，面上带着笑，朝后稍退了一步。</br>　　其身旁的土兵立刻迎上来，将噶布护在身后。</br>　　噶布站在众多土兵身后，立时昂首挺胸起来，一种胜券在握的气势油然生出。</br>　　“头人，这是堪龙领主的令牌。</br>　　我们从堪龙领主那边过来，他与我们承诺――持此令牌，他的所有手下、头人，都应予我们方便。”马锅头面上带着笑，将一块令牌递向噶布的土兵，他眼睛盯着噶布，温和地问道，“不知道堪龙领主的令牌，你们今下是认还是不认啊？”</br>　　土兵将令牌递给噶布头人。</br>　　四下里的其他头人领着众土兵呼啦啦一片围拢了上来。</br>　　马锅头岿然不惧。</br>　　噶布接过令牌，看了几眼，又令土兵将令牌还给了马锅头，他看着四周聚拢过来的众多头人，面上笑容更浓了许多：“这是堪龙领主去年发给你们的令牌。</br>　　我们去年，也给了你们提供了许多方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