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石头里的玉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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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粉白、眉目如画的女子套着黑布兜子的双手捧着陶碗,她目视着前方漆黑的车帘,不知在想些什么。</br> 陶碗里的肉骨头、菌孤渐渐冷却。</br> 女子把碗放在一旁,取下包裹着双手的黑布兜子,露出了一双敷着一层黄泥壳的手掌,她手指微动,那层泥壳皮肤立刻龟裂,丝丝鲜血从裂缝中渗了出来。</br> ——那层覆盖在女子体表的黄泥壳,竟像是她的皮肤一般!</br> 皮肤一出现龟裂,就有鲜血从皮下涌出!</br> ‘东主’蹙眉看着自己出现一道道裂纹的双手,轻轻抬起手臂,缓缓揭开缠绕在自己脖颈上的布巾。</br> 布巾下,显露出同样覆盖着一层黄泥壳的脖颈。</br> 她端起镜子,查看自己毫无好转的脖颈,忍不住叹了口气。</br> 便在她查看自身状况的这段时间里,那蔓延至她脖颈上的一层黄泥壳,渐有进展,往上蔓延开去——黄泥壳覆盖住她的下巴、嘴唇、鼻梁……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额角。</br> 先前喝下去的那碗以生死草炖煮的肉汤、乃至吃下去的那几根生死草,都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那黄泥壳在她身上的蔓延!</br> 生死草的药性在短时间内消失,这女人身上的怪病又继续开始发展!</br> “黄土埋过脖颈,快要淹没头皮了,不知还能支撑多久?</br> 临死前,还能否见到相公?”</br> 女人低声自语着。</br> 声音怪异。</br> 她将镜子收好,又把陶碗推到马车边沿,便在车厢中端坐着,一动不动。</br> 马车外。</br> 众马帮成员在一车车货物旁或站或坐。</br> 他们捧着陶碗,拿着树枝做的快子,一番大快朵颐。</br> 把汤喝干,肉与菌孤也尽吃净。</br> 吃过饭,人们席地而坐,脱下鞋袜,查看自己的脚掌。</br> 这些人的脚掌上亦同样被黄泥壳覆盖着,此下随着他们吃过以生死草炖煮出的肉汤以后,脚掌上的黄泥壳渐渐消褪下去。</br> 但在黄泥壳状态下龟裂的皮肤,此下仍旧遍布一道道血色裂纹。</br> 丝丝鲜血从脚掌皮肤上渗出。</br> “喝了这一碗肉汤,又能多支撑三五日吧?</br> 咱们这次从川蜀之地一路辗转至密藏域做买卖,钱没赚到几个,一个个倒是把命先搭进去大半。”人群中,满脸横肉的汉子绑好袜子,一边穿鞋,一边与其余同伴调笑似的道。</br> “嗨!</br> 这厉诡横行的世道,咱们做这种刀口上挣命的买卖,肯定是早晚有一天得糟的!</br>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br> 以前遇着那些厉诡,咱们运气好,还能凭着独门手段逃出生天。</br> 这次遇着的厉诡可非同凡响——能在遇着那厉诡以后,还能保全性命,咱们已经是十足的好运气啦,接下来,能多活一天,那都是占了阎王爷的便宜!”马帮的翻译‘常春’抛下碗里啃得干干净净的大骨头,笑呵呵地说道。</br> 他的话惹得众同伴连声附和。</br> “对!常小子说得不错!”</br> “反正我钱也赚了不少了,够我妻儿老小后半辈子花用了,我倒是没甚么遗憾!”</br> “也别说得那般丧气,说不定咱们走这一趟密藏域下来,能遇着那七叶的生死草呢?到时候,那就不是占阎王爷一天两天的便宜了!”</br> “是啊,说那些丧气话做甚!”</br> 人们叫嚷调笑了一阵,有人把碗快收集起来,去河边洗碗;</br> 有人整理货物,维护帐篷;</br> 有人则和马锅头聚在一起,商讨着明日要走的路线。</br> 天渐渐黑下。</br> 马帮的临时营地上亮起了几堆火。</br> 那位曾低价卖给苏午两把环首大刀的商人‘陈冰’整理好了货物,先去和马锅头招呼了一声,随后叫上几个高壮青年,去到一架板车前,从板车上卸下了一个黑盒子。</br> 打开黑盒子,那块一人多高、遍布龟裂纹的石头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br> “驴馹的噶布!</br> 一块破石头,抢走老子们十五匹蜀锦!”</br> 陈冰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他转脸看向与二锅头、三锅头商量事儿的马锅头,喊道:“几位锅头,那这块石头,我们就开了啊!”</br> “尽管凿开!”</br> “开就是了!”</br> 三个锅头纷纷应声。</br> 他们大抵是已经商量好了事情,各自言语两句后,便纷纷起身。</br> 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马锅头‘周博’领着二锅头、三锅头走近了陈冰这边。</br> 在营地里百无聊赖的其他人见状,也都凑过来。</br> “这石头上裂缝那么多,一副锤凿就能把石头全开了……”</br> “也不敢用那般大力吧?万一里面真有一整块碧玉呢?”</br> “那噶布有这么好?</br> 别做梦了!</br> 他事先说不定早探过这块石料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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