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诊金（1/2）

    “在梦的世界里，我们虽然不能说完全能为所欲为，但也差不多能够为所欲为。”壮汉咧嘴笑着说了几句话，手指又指向麻仙姑旁的纸扎人，顿了顿，道：“昭道师真容肯定不长这个样子。</br>　　我给他随便捏造了这副模样――只要这个梦中梦中的昭道师能稍微影响到眼诡就行。”</br>　　“你以自己在梦中捏造出来的昭道师、麻仙姑来牵制住眼诡、发诡？”苏午问道。</br>　　“麻仙姑可不是我捏造出来的。</br>　　我是确实收集到了她的残余意识――若非能收集到她的残余意识，我也无法借她捏造出‘昭道师’来。”壮汉未置可否，回道，“捏造出这两个人以后，我便间接驾驭住了一部分发诡，使发诡遮蔽住这重梦境世界，在梦境中的昭道师影响眼诡之下，令这重梦境世界游离于‘眼诡视线’之外。</br>　　两个厉诡对梦境世界影响骤减。</br>　　我又利用发诡，不断收摄那些在眼诡、发诡、三清之肠杀人规律下将死而未死者的残余意识，令他们在梦境世界中安居下来。</br>　　这些残余意识生活在‘万壑千沟’之中。</br>　　而梦境世界里的万壑千沟，尽皆围绕在明面的‘龙沟’，以及暗面的‘东圣酒厂窖池’运转。</br>　　此间一切残余意识之去留周转，尽皆通过‘龙沟’来实现。</br>　　你也坐过‘龙沟电梯’，该知道这是何意吧？”</br>　　壮汉看向了苏午。</br>　　苏午点了点头。</br>　　‘龙沟’是此间梦境世界的主轴，它贯连起了万壑千沟。</br>　　此间人们去往其他沟壑，皆需先穿过龙沟。</br>　　假若将梦诡的‘梦境世界’比作一颗脑仁的话，‘龙沟’就是那道分出左右半脑的‘胼胝体’！</br>　　而‘东圣酒厂窖池’同样与龙沟相连。</br>　　“梦境世界内，一切残余意识之生死，则通过‘东圣酒厂窖池’来实现。</br>　　涨退河水连着‘灵泉壑’、‘无洲壑’等诸大河流水系，此般水系尽皆汇集在‘东圣河’畔，东圣酒厂取此间水，并收各地粮食来酿造酒浆。</br>　　那些粮食，也是以化去的残余意识滋养生长出来的。</br>　　所有一切尽在东圣酒厂的窖池之中发酵，酝酿，最终化为精醇酒浆，这酒浆大半都用在了浇灌这块‘压窖石’上。”壮汉拍了拍那副青黑色、遍布裂缝、散发出浓郁酒香的石质棺椁，棺椁的裂隙里，凝若实质的酒香徐徐流转着。</br>　　他接着道：“‘墙上人’其实是外界残余意识到梦境世界，成为梦境世界意识的一个过渡状态。</br>　　这些墙上人往往具备梦境世界‘本地人’所欠缺的、强烈的情绪，他们或刚刚经历死劫，或与挚爱亲朋就此分别，他们的情绪最能与酒曲结合，激发酒香。</br>　　每一年，执掌东圣酒厂的太上爷都会被移入这块压窖石内部。</br>　　东圣酒厂的太上爷本身命格特殊，他们的情绪在众多墙上人中，亦是最强烈的那一个。</br>　　是以，这以梦境世界意识滋养成长的粮食，汇合化去了无数梦境世界意识的水液，勾留墙上人的强烈情绪形成的酒浆，不断浸润压窖石，使得压窖石中的太上爷在持续的‘醉酒’状态中，不断激发情绪，消耗自身的所有潜力――</br>　　压窖石被酒浆浸润千百年形成的酒香，勾兑着太上爷的激烈情绪，加之冥冥之中的命格牵引，会使得‘三清之肠’盘转于梦境之外，令‘三清之肠’的死劫规律渐渐沉寂。</br>　　并且，这块‘压窖石’乃是‘介乎有无’之间的一件事物。</br>　　这件事物没有因果来去，无有生死分别，但它却还在持续‘生长’，如此一来，‘十字劫’每次削弱去它的一部分，在不久之后，它又会新长出来的一部分。</br>　　我便是以此种循环，拖住了‘三清之肠’、‘眼诡’、‘发诡’、‘十字劫’数百年时间，将它们拖延至今，才各自显发死劫规律。</br>　　但在最近，这个法子已经不管用了。”</br>　　壮汉看着十字形裂缝之后，那截缓缓蠕动的殷红肠子。</br>　　血红条索之长，遍布脓疮。</br>　　一只只猩红眼仁在那些疮洞里纷纷张开，散发出绯红光芒，通过十字形裂缝，倾洒到这漆黑天地之中。</br>　　“三清之肠与眼诡渐有融合迹象，二者的融合打乱了我先前的所有布置，一条长出‘眼睛’的肠子，却无法再被压窖石散发出的酒气灌醉。</br>　　‘麻仙姑’的残余意识亦无法永恒留存在这梦境世界当中，她的意识将要彻底化去了。”壮汉的脸色变得凝重，他转而看向苏午，“在此以前，梦境世界里的人们，虽然难逃生老病亡之规律，但却不会遇到如厉诡侵袭这般事情。</br>　　而在今时，随着十字形裂缝撕开梦境世界，三清之肠与眼诡融合散发的诡韵，随着窖池不断流入万壑千沟之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