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长生牌坊,八重石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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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彪、吴文远等人背起了一个个孩童,就要离去。</br> 这时,李黑虎在一个五岁多的女娃身前蹲下来,示意其爬到自己背上的时候,那女娃迟疑了一下,畏怯地看向一旁的苏午,小声道:“大哥哥……”</br> 苏午垂目看她,笑意温和:“怎么了?</br> 有甚么事都可以说。</br> 可是饿着了?”</br> 那女娃摇了摇头,挪动着步子,走近了苏午脚边,仰头看着苏午,还是小小声地说道:“我、我能不回家吗?”</br> “不回家怎么能行?</br> 不回家,你的父母岂不是要急死?”苏午闻言,立时察觉到女童可能遇着了甚么事情,他面上表情未变,蹲下身来,平视着那个女娃,问道,“是家中遇着了甚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br> 此地每一个孩童的来历背景,苏午都记得分明。</br> 眼下这个女童父母安在,若非是遇着了甚么事情,想必也不会不愿意归家。</br> 苏午猜测她家中贫微,生活困顿,女童早早地懂了事,不愿给家里增添负担,是以会有此言语。</br> 女童闻言犹豫了一下,在苏午温厚的眼神里,鼓起了勇气,出声道:“我、我在家中吃不饱肚子……娘亲总是叫我饿着肚子,父亲总是打我……我不想回家去了。”</br> 听得女童所言,苏午心念微动,转而看向被吴文远背在背上的一个半大孩子。</br> 那孩子与女童却是同一个村子的,其听到女童所言,又见苏午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问询意味,立刻振声说道:“她家不会吃不饱肚子的!</br> 她家里有很多田地,只比我们村的朱地主少一些,是我们村第二有钱的人!</br> 要是她家都不能叫她吃饱肚子,那她的饭量得多大啊?”</br> 半大孩子扬首看着站在苏午身旁的女童,眼神笃定。</br> 周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娃,不知她家境如此优渥,缘何会撒这种谎话,不愿回到父母身边?</br> 苏午转回头来,看着女童,未有言语。</br> 女童被所有人目光注视着,急得涨红了脸,眼里溢满了泪花。</br> 她瘪着嘴,泪水滑落黄而瘦的面孔,忽然抬起手臂,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单薄的衣袖下,露出一截伤疤累累的手臂,新伤叠在旧伤之上,整条手臂看让人不忍细看。</br> 女童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道:“俺没有骗人……呜……俺没有骗人……</br> 俺都是因为家里不给吃的,才主动跟着那些洋道士走的……呜……俺也知道他们可能不是好人,可我都饿了两天了,菜叶、路边的野花花瓣填不饱肚子,俺只想吃顿饱饭――洋道士带我进城的时候,俺还看到了爹爹哩……</br> 爹爹在面馆里吃了一碗面,叫了两个肉馍。</br> 他都看见俺了,也没出来拦俺,叫俺巴巴地看着他吃了半碗面,他把剩下的半碗面给了来店里乞食的乞丐,就从我身边走开了。</br> 好像看不见俺一样……”</br> 苏午听着女童的哭诉,八识心王已经笼罩了女童,无声地窥察着她的记忆。</br> 片刻后,他摸了摸女童的脑袋,小声道:“我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想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罢,不会叫你饿着肚子的。”</br> “呜……呜……”</br> 女童以手背擦着眼泪,抽噎着就要给苏午磕头,被苏午拦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忽然觉得双眼眼皮变得极沉极沉,不一会儿就在苏午怀里睡去了。</br> 李黑虎眼神怜悯地看了看被苏午抱在怀里的女童,又看看抱着她的苏午,眼神忽又变得更加怜悯了起来:“她爹娘真不是东西!</br> 猪子,你比她还幸运很多哩……”</br> 先前出声的半大孩子伏在了吴文远背上,羞愧得不敢说话。</br> 苏午向那小少年说道:“不用愧疚甚么,毕竟你也不知她的真实境况――天下间食子的老虎其实并不少见,苛待儿女的父母又怎会少了?</br> 只是食子的老虎虽多,怜子的老虎便更多,就像爱护儿女的父母同样更多一样。</br> 你回去以后,若她家人没有主动向你问起她的存在,你便不要向她家人提起她的事情了,不需透漏她如今在何处。”</br> “好,好!</br> 我都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我一定不会透漏的!”那少年人抬起头,连忙应道。</br> 苏午点了点头,过了今夜之后,这个少年人会将关于女童的一切尽数遗忘,别人不可能从其口中探知到关于女童的任何线索。</br> 此下终于厘定了诸事,李雄彪、吴文远等人背着孩童离开了街口。苏午抱着沉沉睡去的女童,化出几道念化身来,背着四个孤儿,前往湾山‘长生牌坊’所在之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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