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算卦（2/2）

    对面的老者这辈子都未摸到过一根金条，其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堆金银。</br>　　两人堆着一堆金银宝物，都愁眉紧锁了起来。</br>　　在这时，庙门忽然又被轻轻推开了。</br>　　一个声音随后出现在小庙之内：“不妨把这堆金银交由我来处理，九流散人以为如何？”</br>　　“又又又有人来了！”</br>　　那老者见到一道高大身影踏入庙中，他顿时惊惶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话，迅速以双手抱住了脑袋，生怕来者会像先前那两个匪类一样，见面就殴打他一通。</br>　　“嘿！”</br>　　老瞎子听到庙门口传来的声音，倏忽扭头朝向庙门那边。</br>　　他看不到是谁在此时推门走入，但对这一切却也并不意外：“小老儿算到今夜出门往京城去，必会遇着以后都绝不会遇着的贵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br>　　您看来就是小老儿这辈子的贵人了？”</br>　　“张先生说笑了。</br>　　我亦是依照因果推演到老先生可能会出现在此地，是以特来拜访，请先生为了算上几卦。”那高大身影面露笑意，径直走到九流散人-张老瞎子对面坐下来，他声音温厚，言辞之间，便叫身旁捂着脑袋的老者-老庙祝内心恐惧消去了不少。</br>　　在他之后，又有几道身影鱼贯走入小庙里。</br>　　张老瞎子嗅了嗅空气里浮动的血腥味，叹道：“看来那位离开破庙的姑娘，是被您救下了？我当时还以为她饮下毒酒，已经是必死无疑了。”</br>　　“她本是我之弟子，此番入世是为了了却尘缘。</br>　　而今尘缘总算斩去――只是几杯毒酒而已，依她的体质，足可以完全消化了，只是会暂时对她造成些许损伤而已，却也不会‘必死无疑’。”苏午看了看被李虎背在身后，脸上渐有了些许血色的钏宝儿，转而与张老瞎子说道。</br>　　“原来如此。</br>　　先前我还为她一条性命惋惜着，今下倒是不用可惜甚么了。”张老瞎子搓了搓手，面孔偏对着苏午这边，一双睁开的眼睛眼仁灰白、浑浊无神。</br>　　他笑着道：“贵人欲令我替您算上几卦――我今天算卦奇准，卦卦皆中！</br>　　我今日起卦，算自身必遇贵人，而今此卦应验。</br>　　我算那几个匪类恶徒必有绝命之劫，此亦应验。</br>　　看来今天遍是我这个月算命最准的一天了。</br>　　――择日不如撞日，贵人不如就选在今天，叫我为您算上几卦如何？贵人所算之事，或许所涉诸多，因果繁杂，难以剖解。</br>　　我最多只能为贵人算上三卦，若中途生出变故，可能连这三卦都没有。</br>　　还望贵人谅解则个。”</br>　　“老先生称我作‘苏午’即可，贵人之称，我实在受之有愧。</br>　　当下也是恰好，我想请老先生卜算的事情，亦只有三件。”苏午神色严肃起来，看着对面的张老瞎子，就要说出自己欲测算的三件事。</br>　　张老瞎子却在这时扬手阻住了他，讪笑着道：“三卦就三卦罢，只是在卜算之前……我需与贵人商量好卦金……”</br>　　苏午恍然点头：“这是自然，不知老先生需要甚么？我必不吝啬。”</br>　　“自小老儿第一次算卦算中那一日，小老儿算了算自己的死期――算定小老儿将死的那一日，或会有一桩万分重要的大事，因小老儿之死而彻底倾覆毁坏。</br>　　是以……小老儿所求的卦金，是希望贵人在小老儿死时，能为小老儿延命三日……”张老瞎子搓着手缓缓说道。</br>　　听到他的要求，苏午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时未有言语。</br>　　他看了看对面的张老瞎子，料定以对方这个岁数，修行所谓‘魔身种道大法’，亦是为时已晚，除却此法之外，哪怕他在张老瞎子死前，强行收摄其之生命力，以种种灵丹妙药为之吊命，都不可能完全保证能为对方延命三日……</br>　　此中变数太多。</br>　　――人死前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充满了不可测的变故。</br>　　“老先生……延命三日有时极其容易，有时却又是千难万难，此中变数无法揣测……”苏午斟酌着言辞，开口向九流散人说道。</br>　　张老瞎子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又伸出一根手指：“那延命一日如何？</br>　　罢了罢了！</br>　　延命三个时辰！</br>　　三个时辰，我也能对那件事做出些测算了。</br>　　少了这三个时辰，于我便也没有任何作用……”</br>　　“好。</br>　　就三个时辰。</br>　　我拼尽全力，亦会为老先生延命至少三个时辰，若我有余力，亦不会吝啬，争取为老先生延命数日！”苏午终于点头，答应了张老瞎子的要求。</br>　　“阁下果然是小老儿的贵人。</br>　　要是寻常人，听得小老儿这般要求，若是庸人，或会一口回绝，或会吹下牛皮当场答应，但这般小心斟酌，最终给出答案的，却也只会有贵人一个了。</br>　　看来今天确实是我本月算卦最准的一天。</br>　　――当下已是腊月，或许今日是我今年算卦最准的一天也说不定。”张老瞎子了却了一桩心事，面上笑容更浓，他接着向苏午说道，“不知贵人想请我算的第一卦是甚么？</br>　　寻人？寻事？寻命？”</br>　　“我所想追寻的，应当归属于‘寻事’一类。”苏午答道。</br>　　张老瞎子点了点头，他制止了苏午继续说话，示意苏午把手递过来，接着伸手在苏午掌纹上寻摸了起来。</br>　　他一边寻摸，一边道：“贵人所寻之事，第一在晋地发生，发生之日，当在明年春天时候……虽是春天，但我观此相中并无万物萌发生机之相，这是……饥荒之兆，此事发生，必致一地庄稼荒芜，继而引起青黄不接、饥荒四起的局面……</br>　　相中黑漆漆不见一片亮，此相苍黑而寂灭，涉及诡邪侵扰。</br>　　贵人所寻之事，第二在豫地发生，发生之日，当在后年寒冬时候，相中尽作死灰之色，人面有此色，乃是横死相，水面有此色，乃是枯水局……此横死之兆，亦波及诸多，同样涉及诡邪侵扰。</br>　　第三件事在鲁地发生……</br>　　发生之地，应是贵人家乡……</br>　　此事发生之时，亦是后年寒冬时候，可能与第二件事同时发生，相若尸胀之青白，此青白相，实瘟疫相，贵人家乡后年寒冬时候，或因诡邪之灾，而生瘟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