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6、荒芜

    第1537章荒芜</br>　　迎着三清的提问，苏午却道：“今‘鬼师张修’、‘师君张鲁’想来也是你三清的化现。</br>　　你倾盖张修、张鲁、张盛原本的因果，是有何图谋？</br>　　张修牵连故始人教之中‘原始巫教’的因果，张鲁掌天师尊位，与大天有所牵扯，至于张盛，原本根从‘天师识’，隐隐然与想尔有所关联――只不过想尔今下已然彻底死去，却不可能死而复生了。</br>　　而杀死想尔者，正是我。</br>　　原始巫教、大天、完人……莫非你还有心图谋‘一气化三清’之道？你所图不小啊……”</br>　　三清与苏午对视，对苏午所言漠然视之：“这样的图谋，却遮不住你的眼睛。”</br>　　它倒是干脆承认了苏午对自身图谋的推测。</br>　　――今下双方各自有各自亟待解决的危机，须要破除的困局，是眼前横亘的困局让它与苏午不得不联手一次，二者却并不可能成为永恒的盟友。也是今下眼前的困局，令二者必须摒弃前嫌，哪怕知道对方在与自己合作的同时，也在算计自身，亦必须捏着鼻子把合作进行下去。</br>　　见三清干脆承认了自己的推测，苏午也不再就此事与三清多言。他直视三清，直接道：“我欲杀死‘仙’。</br>　　正需要阁下相助。”</br>　　“杀仙……”三清闻声笑了起来，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眼底如同藏着一方枯寂的宇宙一般，它道，“你愿以服食仙芝不死药，自身可能殒身作代价，诱仙至此累卵天地之中么？”</br>　　它根本不须多问苏午甚么，一瞬动念，顷刻间即能了知欲要杀死‘仙’，必须要首先具备的某些条件。</br>　　“我自然有办法引诱仙至于此间。”苏午道，“你只需确定，能否与我联手，于大天搅动此间天地之前，直接灭杀了仙？”</br>　　“仙死以后，它一切积累与遗藏，你与吾各自出手争夺。”三清没有直接回答苏午的问题，而是与苏午讨论起来仙死以后的事宜――这却已是变相地回答了苏午的问题。</br>　　苏午闻声直接摇头：“仙死以后，‘鸿蒙金座’之气机，却不会随仙崩灭而去，我须取此鸿蒙金座气机。</br>　　至于仙留下的其他气藏，你我可以各凭本事争夺。</br>　　――你若不同意，我便将你抛离于此累卵天地之外。”</br>　　“可以。”三清干脆答应了苏午的要求，今下苏午占据主导，而它却须借苏午演化的此方累卵天地来恢复己身，诸多事情，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但它又确有实力，使苏午不能对它压制太过，是以它首先出声提及分润利益之事，就是在借此提醒苏午，它不可能为苏午白白做事。</br>　　它看着苏午，道：“你欲借那鸿蒙金座之气机，夺位而上，成天地主？”</br>　　“皇帝轮流做，今时未必不能到我家。”苏午如是言语着，一缕缕虚妄渺茫的诡韵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br>　　三清感应到那一缕缕诡韵，它的眼睛霎时好似化作了两轮漆黑太阳，映照在苏午身上，观见那一缕缕虚妄渺茫的诡韵在苏午身前汇集着，倏忽之间，化作了一道如山岳一般高耸的苍白足掌！</br>　　那道足掌之下，虚妄渺茫的诡韵不断浸润覆淹，仿佛能抹除众生的过去未来！</br>　　――这道苍白足掌，乃是三清的一只足掌！</br>　　苏午成为‘神上完人’之时，自身已然将容纳在身的诸多厉诡，及至三清的几个部位，彻底化为自身的一部分。</br>　　但他彼时只容纳了三清的一只足掌而已。</br>　　三清另一道足掌，沉寂于他原本的劫影之中，随鼎灵修持魔身种道大法，葬在了他的劫海之中。</br>　　至他成为完人，劫海彻底化散，鼎灵自然苏醒，这剩下的一道三清足掌，本是鼎灵的一道劫身，但因他如今乃有大用，只得从鼎灵处借来――或许也再还不回去。</br>　　枯寂冰冷的气韵从貌似一青年人的三清身上飘散而出。</br>　　四下骤有群星浮沉，或起或落。</br>　　一颗颗原本散发璀璨光芒的大星，迅速流失去所有光芒，在三清身外的宇宙中逐渐沦亡。</br>　　三清看着那道散发出虚妄浩渺之气韵的足掌，眼睛好似钉在了苏午身上：“你欲如何？”</br>　　它借自身诸部化散于天地宇宙之中，以修自身理解的‘诸我归一’。</br>　　却在最后关头，被苏午连夺肠道、想尔性识、足掌等诸部融于完人体魄之中，这件事由此一直就是它最大的忌讳。</br>　　今下苏午却当着它的面，拿出了它的一道足掌。</br>　　不论对方意欲如何？却不可能是将这道足掌，归还于它自身！</br>　　“大天耳目遍布天外，环绕累卵天地，它未能在天外探知你的气韵，自然会猜测你就在此方累卵天地之中。”苏午淡淡回道，“它既知道你所在何处，仙自然也会知道。</br>　　如此，我纵有法引诱仙，但其顾虑你我同在此方天地之下，却未必会上钩。</br>　　所以需你化相寄托于你这道足掌之上，探出累卵天地，大天自会掠杀你之化相，仙亦因此而知你从累卵天地之中脱出，这样一来，它便再没有顾虑，可以‘放手一搏’了。”</br>　　“吾之足掌，任由大天抹灭炼消？”三清问道。</br>　　“它今被我所掌握，自然是我的东西。</br>　　与你何干？”</br>　　“……”</br>　　三清沉默了一个刹那。</br>　　一刹那后，四下竞相坠落的星辰尽数消隐无踪，而三清显化真形，化作一三首而六臂，身绕宇宙洪荒的阴影，这道阴影中央头颅眉心处，霎时裂开一道缝隙，玄而又玄、不可测度的气韵从裂隙之中流淌而出，一刹那覆盖了耸立于天地间的那道足掌――</br>　　三清本形又变作那个名叫张盛的天师道人。</br>　　而那道足掌诡韵演化，竟在此瞬变作了三首六臂的三清本形！</br>　　“你欲在何时出手？”三清问。</br>　　“就在此时。”</br>　　苏午话音落地，一团团漆黑薪火铺天盖地般从彼方通天大河河面上，蔓延至此方，临近了苏午的身畔！</br>　　燧皇、柳飞烟二者至于此地。</br>　　至今时的争斗之中，彼岸亦如凡类，是以苏午只请了燧皇一个，为自己援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