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送一剑祝福

    夜晚。</br>　　城内灯火璀璨。</br>　　佑圣元年以来，法令废弛，除了京城，各地宵禁令皆名存实亡。</br>　　青楼、乐坊等勾栏场所，本就是夜间经营自不必说。</br>　　流金河沿岸，每隔十步便挂着一盏灯笼，有专门的更夫负责照看。</br>　　期间很多商贩在售卖南北货物。</br>　　张玉看中了一把精美雅致的折扇。</br>　　“这个多少文？”</br>　　“十五两纹银。”</br>　　“太贵了。”</br>　　“不贵，客官您仔细看，这是正宗的南货苏州檀锦扇。这十二根扇骨用紫竹与檀木胶合而成，做工极为精细，这扇面更不得了，用了蜀锦，请上好的苏州女工刺了这兰亭集序与曲水流觞图。”</br>　　“我先去别处看看。”</br>　　老板嘴角微斜，打量着两人：“那客官您就去看看吧。”</br>　　张玉放下折扇。</br>　　岳灵珊道：“你当上林府的乘龙快婿，这个摊位上所有扇子都可以买下来，一边扇，一边撕也行。”</br>　　张玉轻笑道：“我又不是要靠撕扇子解气的小男人小女人。”</br>　　岳灵珊看着他问道：“那你要什么？”</br>　　两人正走到桥上，张玉停了下来，对着河面大喊道：“我要这美人不白头，我要这江山永如画！”</br>　　在所有人目光注意到他之前，飞快下了石桥，到达东岸。</br>　　岳灵珊匆匆跟了上来，红着脸道：“大言不惭，也不怕锦衣卫抓了你去。”</br>　　“我若有幸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还得劳烦你去送饭。”</br>　　“让你家林小姐送去！”</br>　　流金河东岸，桥头便是一处摊位，老婆婆在卖发带、发簪、骨梳，做工精美，比起后世千篇一律的机雕，多了些内在的温情与意义。</br>　　张玉的头发就是用麻绳随意系在脑后的，初来时，他嫌麻烦，一度有剪回平头的冲动。但在黑木崖上不敢太招摇，久之，也就习惯了。</br>　　他问了几样东西价格，平阳城物价就是贵，一支最便宜的朱雀玉簪，也要八两银子。</br>　　“要美人，为何不当林府的赘婿？”</br>　　从出了醉仙楼后，岳灵珊五句话就有一句话离不开那个林幽兰，张玉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br>　　“我与她素不相识，万一是个丑八怪，岂不是亏大了。”</br>　　“那你可就错了，我已打听清楚，林幽兰小姐，可是平阳城第一美人，芳名远扬，每年都要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不远千里赶赴林家的比武招亲大会。枉你自诩精明，现在后悔了吧？”</br>　　张玉看向岳灵珊身后，目光突然变得极为锐利。</br>　　岳灵珊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br>　　张玉目光逐渐柔和，笑着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下。</br>　　“你这么关注那个什么林幽兰，该不会吃醋吧”</br>　　“好自恋的魔教贼子！我是想劝你不要回黑木崖，弃恶从善。”</br>　　两人在东岸一家铺子坐下。</br>　　竹竿挑着两只不甚明亮的灯笼，招幌上是“刘家馄饨’的字样。</br>　　一座草棚，一座灶台，六张小木桌。</br>　　祖孙三人，一人烧火，一人煮馄饨，一人洗碗，忙得不亦乐乎。</br>　　环境很简陋，但生意属实不错，经常保持满座。</br>　　两位客人正低声议论，今日平阳城的大事件。</br>　　“我白日有事耽搁了，兄弟快说说，林家比武招亲如何？又像去年那样没個结果？”</br>　　“野狼帮一灭，林家小姐今年总算能出嫁了。”</br>　　“那倒是好事，这林小姐也是可怜，如今有个好归宿，也不用受那些流言蜚语。”</br>　　那人冷笑道：“呵呵，比武招亲有了结果，但好归宿倒未必。”</br>　　“这话如何说？”</br>　　“比武招亲的获胜者，乃是嵩山派‘九曲剑’钟镇。”</br>　　“既然钟镇出身名门正派，武功高强，为何你又说‘好归宿未必’。”</br>　　“嘿嘿，只是听说那钟镇四十有五，之前还与林鲲称兄道弟……”</br>　　两碗馄饨上桌，张玉飞快回到桌前，跑得有些气喘吁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