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马车上的交谈

    在维克多登上马车之后，学生们仍然在络绎不绝地走进各个马车里，准备踏上去霍格莫德村的旅途。</br>　　因为人数不少，尽管学生们都避免和教授乘一辆车，维克多所在的马车还是有人靠近了。</br>　　竟然是奇洛。</br>　　奇洛今天戴了一个紫色的头巾，走路姿态和表情还是有些神经质。但当出现在了明媚的阳光底下，其他人这才有些惊异地发现，奇洛竟然有一张比较清秀的脸和瘦高的身材。</br>　　要是他没有浑身弥漫着蒜味，他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教授。</br>　　事实上，原来的他确实是这样。几年前的奇洛思维敏捷，态度和蔼。因此很多高年级的学生在看见现在的奇洛时，都惊讶极了——</br>　　他们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在一年内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br>　　“不—不介意我坐进来吧，维克多教授。”奇洛结结巴巴地说。</br>　　当他靠近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蒜味扑面而来，让维克多皱了皱眉头。</br>　　“抱歉，我在罗马尼亚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吸—吸血鬼。你知道的，那些吸血鬼一惹上就甩不掉了，我不得不多喷蒜水，避免麻烦。”</br>　　奇洛边说，边踩着台阶走上了马车，靴子碰着木板，发出了“咚”一声。</br>　　维克多倒也没反对他坐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奇洛坐在了对面，哆哆嗦嗦地又说道：</br>　　“你应该能——能理解的吧？没想到你也看得到死亡。”</br>　　“看到死亡？”</br>　　“噢，就是前面那些夜琪。只有真正理—理解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br>　　“刚才它们靠近你的时候，你侧了一下身子，所以我猜你看得见。它们看起来是有—有点不祥。”</br>　　听到这话，维克多看了一眼前面。</br>　　拉马车的是两匹骨瘦如柴的马型动物。它们的身体瘦骨嶙峋，能从薄薄的一层黑色皮肤下面清晰看见前侧的肋骨和腿上的胫骨，甚至，在腰腹位置，肠子蠕动的轮廓还能在它们一呼一吸中被勾勒出来，让人毛骨悚然。</br>　　此外，虽然它们的身体像是过瘦的马匹，但是它们背上却长着两只蝙蝠一样的翅膀，头类似龙的头颅，长满了微小的犄角，在两只空洞的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的荧光。</br>　　这就是夜琪了。</br>　　在维克多看过去的时候，那些夜琪刚好开始往前跑动起来。所有学生都已经登上马车，所以它们张开翅膀，向道路尽头奔去。</br>　　窗外的学校，茂密的禁林，都开始飞速退去。</br>　　“唰唰——”</br>　　风在马车两侧呼啸而过。</br>　　怪不得那些学生都像没有看见它们一样，原来夜琪是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br>　　说到死亡，维克多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无数张脸。</br>　　这时候，奇洛又结结巴巴地问道：“我以为远东那边没什么死亡的事情呢。你是什、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它们的？”</br>　　“死亡哪里都有。”维克多淡淡地说。</br>　　“我们那里没有夜琪，但死亡率却很高。要说第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应该是看见小红帽外婆的那次吧。”</br>　　“小红帽？”</br>　　“一个孩子。她的红帽子有魔法效果，能驱赶林中的巨狼。但是当她离开的时候，狼吃掉了她的外婆，两个人融为了一体，帽子的效果也就失效了。”</br>　　“后来她用帽子和我做交易，让我替她解决了那头狼。”</br>　　“狼头至今还挂在我家二楼的门扉里。”</br>　　……这都什么和什么？</br>　　奇洛一噎，感觉自己听了很多消息，却又和没听没什么区别。小红帽，狼，这些词语感觉和英国魔法界都没什么关系。</br>　　这样一个占卜家，又怎么能说出他的灵魂“臃肿”？</br>　　不行……</br>　　维克多忽然反问：“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