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

    方才来的路上，洪尘想了许多。</br>　　比方说，他被带到这个世界，是否已经是他的终点，是否代表此生未来只能在这儿扎根，直到老死。</br>　　又比如，如果上述为否，那他的任务又会是什么？是拜叶问为师，还是打败叶问？更甚至，杀了叶问？</br>　　问题自然是越想越多，答案却根本没有。</br>　　可转念再想。</br>　　如果这只手真的是“自己”给自己送来的，那“自己”肯定不会害了自己。</br>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副本来看，那么作为片名的叶问肯定是最终的关底大BOSS。</br>　　要想战胜这个大BOSS，要么拿枪，要么练功。</br>　　枪击，大约等于开挂作弊。这样做的后果，大概率是任务失败或者直接封号，任何一个他都无法接受。</br>　　那么练功就成了唯一的出路。</br>　　纵观叶问四部曲，能跟叶问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不少，但是胜负未分的就那么几個。</br>　　洪震南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br>　　要不是因为患有哮喘和岔气，洪震南在最后一回合的艰难对抗中也能以虎爪捏断龙卷风的咽喉，不至于饮恨擂台。</br>　　此时此刻。</br>　　这位洪拳宗师的目光正在洪尘的身上缓缓扫过。</br>　　他只觉好似有人拿着一把钢针制成的刷子，刺穿他的衣服，在他皮肤上寸寸划过。</br>　　笼罩全身、无处不在的危险感疯狂地提醒着他：立刻、赶紧、马上转身逃跑！</br>　　可洪尘清楚，但凡他一转身，甚至稍稍一动，也许对方就会直接拒绝收他为徒。</br>　　一滴冷汗从额边滑落，顺着眼角进入眼眶。</br>　　洪尘闭着眼睛，眼泪被刺激得不断分泌。</br>　　“进来！”</br>　　两个字，宛若仙音。</br>　　洪尘直起腰来，放轻脚步。</br>　　洪震南低头捣鼓着桌上的账本和钞票，似乎入了神，许久没有抬头。</br>　　洪尘只能一动不动地候着。</br>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br>　　洪尘只觉双腿麻木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上身不受控制地开始摇晃。</br>　　咬牙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只能不时咬着舌尖，一次次地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br>　　啪！</br>　　账本合起。</br>　　洪震南抬头，面容平静，虎目淡漠。</br>　　“想学拳很简单，我创办国术社就是对外招收徒弟的，每个月交学费，你的学费交多久，我就教你多久。”</br>　　目光上移，洪尘强自对抗着们面前犹如猛虎踞山般的气势压迫。</br>　　他嘴角一咧，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不只是想学拳，而是想拜您为师。”</br>　　“交了学费，你马上就能叫我师父。”</br>　　洪尘拱手弯腰，字正腔圆地再度重复：“我想拜您为师！”</br>　　洪震南没有回应。</br>　　洪尘便一动不动。</br>　　片刻，椅子拖地，脚步声跟着想起。</br>　　虽然看不到洪震南的身体，但洪尘却感觉好似真有一头猛虎正朝自己走来。</br>　　“拜我为师？”</br>　　“是！”回应掷地有声，不过难免有一点点颤抖。</br>　　“抬起头来！”洪震南沉声道。</br>　　洪尘倏地直起腰身，抬起头颅，目光较之方才更为坚定。</br>　　洪震南背着双手，绕着他缓缓踱步一周。</br>　　“耐性、忍性倒是合格了，但这还不够。”</br>　　洪尘心中一动，问：“不知道我还需要什么？”</br>　　洪震南大马金刀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我这国术社里的徒弟，人人都练得像模像样，拉出去比武也都是一群好手！不过，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收过任何一个弟子，一方面是因为我很忙，没什么时间像以前的老师傅一样教徒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足够让我心动到想要收他为徒的人。你说要拜我为师，张口第一句我就听明白了。现在你过了两关，勉强让我对你有了一些兴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