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痴心妄想，骂到吐血

    “玄尘！”</br>　　黑衣人抬头，闷声道：“你的降龙十八掌果然功力深厚！”</br>　　“有眼光。方才那一掌取自第七式‘突如其来，阴阳不测，侵掠如火。你觉得如何？”洪尘笑吟吟地承认并问道。</br>　　黑衣人眼皮一跳，只觉右臂更痛，不止脱臼，指骨与臂骨也都被震得裂开，经脉更是损伤不小。他强撑起身，眼神却是不敢从洪尘身上挪开，生怕其突然来袭。</br>　　洪尘看得不禁摇头：“慧木师侄，你这么做，可就有点儿伤害咱们的叔侄感情了。”</br>　　“你住口！咳咳咳……”</br>　　“好了好了，师叔不说是了。不过，你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吃我一掌？那你在少林寺的时候可以明说呀，身为师叔，我难道还能不满足你？”</br>　　黑衣人听得心头更堵，梗在喉间的热血一时再度喷涌，他不得不一把撕下面巾，露出真容。</br>　　一把抹掉嘴边血液，他目光凶戾地道：“玄尘，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br>　　洪尘摇头：“换一个。”</br>　　“好！那你为何欺骗我儿，更诈取我慕容氏家传绝学？”</br>　　洪尘蹙眉：“我何时骗他了？醉红尘，难道不值钱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我的青玉葫望眼欲穿吗？别人最多只能拿到一个，我看在师侄你的面子上，给了他两個，你竟然觉得我在骗他？”</br>　　“说得那么好听，你不是要了两个丫鬟吗？”</br>　　“那你不妨想想，我的青玉葫到底能换几个丫鬟？另外，参合指是你儿子主动给我的，我从未开口讨要或暗示，甚至在看到之前我都没想过他连参合指也要送给我。这，也算是诈取？”</br>　　黑衣人……慕容博话语一滞，他确实找不到理由反驳。醉红尘真的很值钱，他那么关注江湖与天下怎会不知？而阿朱与阿碧再怎么漂亮在他眼里也不值得一个秀州葫。所以，洪尘说的基本没错。</br>　　可是，他仍然觉得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br>　　关键就在于，他是在江湖中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慕容博。而据他回想，洪尘却好似从当初在藏经阁中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br>　　如他这般坏事做尽、算计不断甚至图谋造反之人，旁人哪怕多看他两眼，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暴露，更何况是洪尘这样好似将他扒光了扔在阳光底下的情形。</br>　　沉默片刻，他方才开口。</br>　　“老夫……”</br>　　“你确定要这么跟师叔说话？”</br>　　“……我知道你所言不假，可我更知道天上不会突然掉下馅饼，你心中必有算计，只不过我现在还看不透你。”慕容博的警惕几乎要从双眼中弥漫出来。</br>　　“啧啧，师侄，你怀疑我，我不怪你。可是你知道自己这般毫无根据的猜忌和深夜直接出手偷袭的行径，对你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br>　　慕容博眼睛眯起，恰逢此时洪尘上前一步，他当即跟着后退，接着便觉不妥，又见洪尘嘴角一弯，心情顿时更加糟糕。</br>　　“这意味着，你儿子心心念念不惜以家传绝学相赠从而争取到的东西，拿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突然被你打碎了。”</br>　　慕容博一怔。</br>　　洪尘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换言之，二十多年前你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躲进少林寺，幸而少林未曾迁怒于慕容世家的孤儿寡母，但你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光不说，再度出山之后却又毫不犹豫地开始拖你儿子的后腿，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br>　　“胡说八道！”慕容博胸膛起伏，气息渐渐粗重。</br>　　洪尘背着双手，听而不闻，自顾自说。</br>　　“口口声声说着要复兴大燕，结果既没有招兵买马，也没有收买朝臣，既没有结交天下世家，更没有深入底层百姓。只在江湖行兴风作浪，纠集一帮根本决定不了天下大势的人便妄图动摇江山。</br>　　若只如此倒也罢了，至少你们还有不错的武力，可你的算计却只是让他们去刺杀一家子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的人，这跟打蛇不打七寸，反抽蛇尾有何区别？</br>　　慕容博，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过往的所作所为本就不值得让任何人看得起你。我在你身上就看到四个字：痴心妄想！</br>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你这样的爹，慕容复莫说什么复国大爷，我看他似乎连活到寿终正寝之日都难！</br>　　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怕是不知道，我方才出手的时候莪自己都害怕，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你当场打死！”</br>　　伴着洪尘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却又偏偏极度嘲讽与批驳的言语，慕容博脸色越来越红，额头青筋渐渐凸起，阵阵狂跳，好不容易压下的逆血不知不觉间从唇角溢出，待得洪尘话落，他整张脸宛如燃起火焰，布满血丝的眼瞳剧烈震颤，可结果硬撑不到三息，猛地一弯腰，便“噗”地一声喷出大团血雾。</br>　　洪尘一挥手，血雾倒退，反扑其面。</br>　　“我对慕容家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我现在是个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可要是再有下次，那我也只好先杀慕容复，再灭参合庄。”</br>　　“你敢？！”慕容博怒目圆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