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我分清了，你呢？

    这场意外的相遇，贺天然是一点准备都没有。</br>　　他藏在身后的右手拇指弯曲，狠狠按了一下食指的第二关节，指甲在皮肉上留下一个月牙的指痕，这一点疼痛给他带来了一丝清醒，让他分清了现实，他问道：</br>　　“你怎么在这？”</br>　　温凉收起手机，向前走了两步。</br>　　“这真是最无聊的开场白，我就不能来消遣一下？换作以前，听到这种话我都不想搭理。”</br>　　贺天然回过味来，看来这次两人真的是碰巧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笑了笑：</br>　　“那我还能说什么？要不你给我打个样，示范一下什么样的开场才能不无聊？”</br>　　温凉脸上不屑：“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去调教一个宅男。”</br>　　“宅男总比渣男好，你大可不必否认自己未来的眼光。”</br>　　男孩走到她的身边，短发女孩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斜眼瞟了他一下，然后无可奈何：</br>　　“你的状态，倒是比上个月要好了很多。”</br>　　贺天然很是混不吝地道：“跟状态无关。”</br>　　“怎么说？“</br>　　“说复杂点，就是游戏的快乐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让我无暇他顾，达到一种类似‘心流’的状态；说简单些，就是因为我玩游戏的时候，心、中、无、女、人！”</br>　　贺天然侃侃而谈，温凉哑然无语。</br>　　“这个说法，够有趣了吧？”</br>　　“你能骗到那个小丫头，还真是个奇迹。”</br>　　“还不是拜你所赐，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应该给你一个迟到的salute。”</br>　　贺天然并指在眉边一扬，温凉忍不住嘴里“吭”了一声，笑了出来。</br>　　两人在游戏城的休闲吧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温凉照例点了一杯香蕉牛奶，贺天然要了一份炸鸡排跟可乐。</br>　　“没吃饭？”温凉看着准备大快朵颐的贺天然问道。</br>　　“吃了，不过跟没吃差不多，你要不要来点？”</br>　　话是这样说，但贺天然可没有半点想把鸡排分出去的意思。</br>　　温凉喝了一口牛奶，身子往后一靠，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贺天然见状换了个话题：</br>　　“我们应该是经过那件事后，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吧？”</br>　　“我给过你机会。”温凉轻松道。</br>　　“喂喂喂，说得好像是你把我给甩了一样，能别这样吗？好歹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让我们分开的，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啊。”贺天然说着。</br>　　温凉摇着头，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你们’！”</br>　　贺天然笑了：“看来你比我还纠结这个问题啊。”</br>　　短发女孩被噎着了，不说话。</br>　　男孩好整以暇地吃着炸鸡，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br>　　“欸，关于未来的事，你还记得多少？”</br>　　“你有没有被我喜欢的那个温凉影响到平时的生活习惯啊？”</br>　　“我之前辛辛苦苦刷的好感，现在到你这里，还有剩下的吗？”</br>　　温凉被问烦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br>　　贺天然贱巴兮兮的回应道：“不是你教我的嘛。”</br>　　“我教你什么了？”</br>　　“遇到女生不说话的情况，尽量用问句结尾，当时你说了两种解法，这是第一种，第二种我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贺天然回忆着。</br>　　“好啦，打住！”</br>　　女孩似乎也回忆了起来，赶紧将话题打断，突然间她接下来的话，变得有些咄咄逼人。</br>　　“‘她’对你的好感一开始就是满的，倒是你，说什么辛辛苦苦，你现在说说呀，你辛辛苦苦什么了？”</br>　　“……”</br>　　这次，轮到贺天然被问住了，他习惯了被那个温凉推着前进，现在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为她做过些什么，而当他想要积极回应时，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了。</br>　　面对来自同一个女孩的质问，贺天然默默用牙齿撕下了一块鸡肉，嘴里如同嚼蜡。</br>　　温凉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幽幽道：</br>　　“算了，现在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不值得……”</br>　　“我不那么认为，起码‘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她做到了她最想做到的事。”</br>　　作为亲历者的贺天然，说出了另一番自己的感悟。</br>　　两人对视了片刻，然后各自挪开视线。</br>　　良久后，温凉吐露出一句心声：“其实我对你们之间发生的事，一直都没有什么实感，就像是看了一本小说，我与女主角同名，也知道了所有的剧情，但依旧没有什么代入感。”</br>　　“那写这本小说的作者还真是个扑街写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