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话 天然的爱情（四）

    阴霾的天空，隐约的雷鸣。</br>　　贺天然跑出体育馆，反复拨打了几次电话无果后，他只能赶回了教室寻找女孩踪迹，但他唯一的收获就是在曹艾青的座位上，发现了她那支显示着自己号码的手机。</br>　　窗外云低风骤，听着楼下高二年级的讲课声与雨声，少年站在窗边沉思着，忽然，他的视线透过窗，看见有一个女孩的背影缓缓走向学校的枫树林。</br>　　阴沉沉的天色压得很低，女孩前方的树林萧瑟而寂寥，仿佛要将她吞没于这场春雨之中。</br>　　贺天然的眼睛还看着那个方向，脚步却已经不自主地扭转跑动，慌神间，他的小腿“砰”地一下撞到桌脚，安静的教室发出课桌划动地面的吱呀声，突然的剧痛让他直吸凉气，可他不敢迟疑，强撑着一瘸一拐跑下楼，整个人再次冲进了雨里。</br>　　渐渐地，天空中细小的水滴演变成了雨幕瓢泼而下，贺天然终于在枫叶林中的一处旧教学楼外，找到了在屋檐下躲雨的曹艾青。</br>　　女孩埋着脸，靠着墙，双手抱着膝盖蹲坐着，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水滴沿着发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br>　　似乎听见有人的到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双失神的眼眸。</br>　　少年站在雨中，少女蹲在地上。</br>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善良的女孩忍不住挪开视线，道：</br>　　“你……你快过来躲一躲呀……”</br>　　“……嗯。”</br>　　贺天然不自然地走到屋檐下，背靠着墙，仰着头沉默地看了几秒眼前的雨景。</br>　　他喘了几口气，从包里拿出对方的手机，递了过去道：</br>　　“你手机……又落教室了。”</br>　　女孩没有理会，兀自沉默发呆，见她一直不接，贺天然只得重新将手机放回包里暂为保管。</br>　　“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br>　　曹艾青默默说道。</br>　　“你不开心的时候，都这样？”</br>　　贺天然问。</br>　　“我还想吃甜点，但是现在还没放学……”</br>　　“那等会我们一起去。”</br>　　“……不了，我想一个人去。”</br>　　在曹艾青的心里，如果现在跟男孩一起吃东西，那么无论东西再甜，再好吃，也会掺杂着淡淡的苦涩。</br>　　她讨厌这种味道。</br>　　贺天然一下被噎住，不由解释着：</br>　　“其实……其实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br>　　“我不想听这个。”</br>　　她现在想听的，也确实不想听这个。</br>　　“那……你……我……我陪你在这待会儿吧……”</br>　　“我也不想让你陪我，我想一个人。”</br>　　女孩贸然的打断让贺天然心里憋屈，有些话让他不吐不快，他保持着理智，耐心道：</br>　　“最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一直刻意疏远我。艾青，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都可以敞开了说的，如果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的……只是你别让我猜啊，我猜不到的。”</br>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没有让你猜！我说了！只是……只是你忘了。”</br>　　曹艾青忽然抬头，她的眉眼晶莹而剔透，眸子里的委屈都快溢了出来，湿润睫毛上挂着的不知是雨还是泪。</br>　　“忘了？我忘了什么？”</br>　　随着贺天然的一句追问，女孩欲言又止，复归沉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