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两难

    贺天然一打开门，就看见正中客厅的温凉坐在沙发上，她见到自己回来后欲言又止，只是一双眸子望向男孩，仿佛有千言万语。</br>　　这让贺天然一下子犯了难，这顿时吃得自己是满肚子的疑问，他知道温凉想问自己为什么饭间会对她说出那番话，因为这不是他们之间的记忆，在另一个自己所写的小说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剧情。</br>　　温凉也知道贺天然肯定会问，饭间为何曹艾青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她变成这样，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br>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想问的东西，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br>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当口，而且也不单单是一个问题或者一个解释那么简单，因为它们此刻仿佛带着温凉与曹艾青两个女人，在贺天然心中的侧重。</br>　　少年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情商，磨磨唧唧吐出一句——</br>　　“好……好姐姐……我回来了……”</br>　　温凉鼻中“吭”的一声，憋住笑意，板着脸道：</br>　　“回来就好。”</br>　　贺天然坐回饭桌前，刚才那种氛围，实在不适合吃东西，一桌子饭菜还剩下一部分，他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饭。</br>　　而当他的筷子伸向一盘蟹粉狮子头时，菜盘突然被温凉端走。</br>　　女人双手端着两盘冷掉的菜肴走进厨房，放进微波炉里。</br>　　男孩放下餐具，安静等待着。</br>　　五分钟后，饭菜重新上桌，温凉自己也舀了半勺连猫都吃不饱的米饭，坐在了贺天然的对面。</br>　　“淮扬菜很难做的，之前我学做菜的时候做过一次，觉得太麻烦了，没那个耐心。”</br>　　男孩嘴里品尝着狮子头的美味，尝甜思苦道。</br>　　“开心嘛，看大家吃得开心，繁琐一点也无所谓的。”</br>　　温凉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贺天然吃饭。</br>　　男孩吃饭没有吧唧嘴的习惯，所以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食物在他嘴里的窸窣咀嚼声，他偶尔会用手指指背擦一擦发痒的鼻头，伴随着“擤擤”的两声，然后双颊的咬肌有序的松紧交替，从而带动着太阳穴微微鼓起。</br>　　他的这个样子让温凉忍不住给他夹了好几次菜，也不是真觉得他饿着了，就是单纯喜欢看他吃一些脆脆的东西。</br>　　贺天然夹了一块木耳放进嘴里，遮掩着边吃边道：</br>　　“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曹艾青，如果让他知道心中的女神在未来过得不快乐，估计会很伤心的，尽管我会跟他解释此艾青非彼艾青，但这种话说出去，估计是没人信的。”</br>　　温凉秋水一般的眸子眨了眨，片刻后，她突然对着一旁空着的座位说：</br>　　“他说你会很伤心，是这样吗？”</br>　　说罢，她用手贴住了自己的耳朵，似乎身边真的有个人在对她诉说一些事情，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语气安慰道：</br>　　“真可怜，其实艾青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这事儿还得从高中的时候说起，你还记得她遭遇过一次流言的伤害吧？虽然是郭淮保护了她，但事情并没有结束……”</br>　　贺天然看着温凉的无实物表演，心中有点惭愧，但是又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听下去。</br>　　“这跟那本小说里写的不同，小说里，最后不是贺天然利用舆论，彻底将造谣者赶出了学校嘛，但是我们世界的走向完全不一样，郭淮只是制止了暴力，可流言事件却愈演愈烈，那帮造谣的人并没有停止对曹艾青的嫉妒与诽谤，整个高三，曹艾青几乎都在谣言中度过，走到哪都要被人指指点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