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分钟都盼望爱恋

    “咔嚓。”</br>　　贺天然打开拳馆的龙头锁，推开门，温凉抱着床褥信步走入。</br>　　偌大的拳馆静寂无声，立式沙包，墙靶拳套都已经归置得整整齐齐。</br>　　屋外有汽车驶过，昏黄的车灯透过一排排窗户射进室内，一格格正方形的光芒接连映照在地上，飞速发生着移位，这些光线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地来回反复，所以当下即便不开灯，也不会让人觉得室内黑暗，反而是在这乱序的光影之中，产生出一种别样的迷蒙眩惑。</br>　　“怎么了？”</br>　　两人走进了拳馆，温凉自顾在前方又多走了几步，察觉到背后一下没了动静，她扭过头，看向停下脚步的贺天然。</br>　　对方忽然冲她笑了一下，温凉不明所以，就见贺天然抬起手，女孩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块四角拳台下的空地。</br>　　耳边，只听男孩腼腆说道：</br>　　“我们曾在那里跳过舞。”</br>　　是啊，我们曾在那里跳过舞……</br>　　姑娘先是回忆，随即心下怦然，她的嘴角徐徐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br>　　她放下被褥，脚步轻盈地朝那块空地走去，窗外匆匆消逝又复现的橘色光芒将她的身影照射得明灭变换，只见她一个旋身，已是站在那块空地的中央，面朝着男孩。</br>　　温凉像上一次一般，稳稳停住后，右脚挪到左脚之后，双手一只在前，一只负后，徐徐地优雅一鞠，嘴里发出悦耳清脆嗓音道：</br>　　“Shallwedance，myboy？”</br>　　贺天然站原地痴望着这重新复现于眼前的梦幻一幕，几秒之后，他忽而挺直了腰背，用着沉着中带着喜悦的口吻，说道：</br>　　“mypleasure。”</br>　　男孩缓缓上前，牵住了温凉的手，两人相视，年轻的脸庞上，同时绽放出笑容。</br>　　现场没有音乐，但好像也不需要音乐，只因此刻，他们心中好像都响起了同样的幸福韵律，贺天然就这么单手牵着温凉，手臂与脚步在她的带动之下，随性而动。</br>　　姑娘提手时的曼妙旋转，在他心中荡出一圈圈涟漪，微一使劲拉过，便是软玉主动跌入怀中的活色温香，可惜好景不长，两人的眼神在刹那缠绵之后，怀中佳人又是舞步飞旋地撤离。</br>　　此刻，女孩就像是一只暧昧情浓的穿花蝴蝶，在贺天然的手中翩翩起舞，一闪即逝的光影让两人的地上的影子若即若离，动作亦是时仅时远。</br>　　忽然，车光远去后，室内一暗。</br>　　那彼此之间无声的默契节拍也刻意为之一个停顿。</br>　　待到光影重新从远方照射而来，地上的正形方格步步逼近，重新照亮了他们所立之地，橘色的光耀，勾勒出他们身体的轮廓，少男少女已是紧紧相拥。</br>　　他们深深地亲吻在了一起。</br>　　那停止在心间的幸福韵律，骤然再次响起，于双方的脑海之中，留下一段回味悠长的青春余音。</br>　　“我真的等到了吗？”</br>　　两个人的双唇缓缓分离，怀中，温凉扬起脸，眼神清澈又迷离地问着。</br>　　等，是一个很缱绻的字眼。</br>　　如果，等一个人真的有结果，那多等几年，又何妨呢？</br>　　她可以等，但他不能没有回应。</br>　　当然，她等的可以也不是谁的重新喜欢，也可以是在等自己放弃。</br>　　然而这次，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在她放弃之前，终于等到了那个与之共舞的人。</br>　　以往贺天然那些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的话语，终于是流淌而出：</br>　　“嗯，你等到了，我就在你身边，你也在一直在我心里。”</br>　　温凉动容着，抱着贺天然的身体不肯分离，她的娇躯轻微地震颤，用着不真切语气，低声道：</br>　　“我们真的在一起一天了吗？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为止，你牵了我的手、抱了我、吻了我、说了爱我、你还见了我的爸妈，跟他们说起了我们之间的事，而且……我们几乎获得了他们的认可。</br>　　天然，这些画面在我脑中设想过无数次了，但我没想到它真的会有成真的一天……</br>　　可是……这些都太顺利了，没有痛苦、没有纠结、没有犹豫，你还说，要跟我一起去做那么多我想做的事，这突如其来的爱情，让我觉得你对我的好，都是那么的不真实……</br>　　今天我不止一次反问自己，你是不是又骗我呢？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计划呢？</br>　　我很聪明的，天然。</br>　　所以，你如果真的是在骗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这次，骗我的时间长一点？我不想那么快，从这种生活里醒过来……”</br>　　拳馆之中，陷入了长长的沉默。</br>　　贺天然喉头涌动，望着怀中女孩的盈盈目光，如释重负地说出了几个字：</br>　　“我确实有一个计划，但不是骗你……”</br>　　温凉恸然而问：“……你计划着什么？”</br>　　男孩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br>　　“就是计划着……好好爱你啊，没有痛苦、没有纠结、没有犹豫地好好爱你。</br>　　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啊，为什么你会觉得是突如其来的呢？我只是想通了，不想管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只想我们之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为什么觉得我在骗你呢？还是说，你希望这个计划改一改？</br>　　像以前一样，苦恼反复，不死不休？”</br>　　女孩的神情，从知道有计划时的悲伤，再到知晓对方内心全貌的欢悦，她情不自禁用双手揽住贺天然的脖子，嘴里带着哭腔，欢天喜地地叫嚷着：</br>　　“不改不改不改，就这样，谁都不能改！这个计划十年、百年、千年都不能改！！”</br>　　贺天然再一次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说的都是真的，字句里没有一句是谎言。</br>　　非是我执，而是我愿。</br>　　他愿意去爱温凉，用最好的自己，用最好的方式去爱她。</br>　　此刻，他感受着来自女孩那浓烈的喜悦，由于对方抱着他又蹦又跳，从而牵扯到了他肋骨的伤势，导致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温凉的动作瞬间一停，满脸的紧张与担忧。</br>　　“我……我先扶你坐会吧。”</br>　　“咳咳~嗯~咳~”</br>　　说着，温凉将贺天然扶到了拳击台的边缘，两人依次坐下，女孩轻轻地揉着他的痛处，很是傻白甜的担忧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