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万粉丝姜惜兮

    悦荟商城，吉他店。</br>　　当吉他店老板朴志坤看见许久不见的贺天然重新出现在店里时，也被他“杨过”的造型吓了一跳，正在给顾客试琴的他，差点没把琴弦给绷断。</br>　　“卧槽，你小子这是练拳练魔障了吗？怎么弄的啊？”</br>　　贺天然白了他一眼，见有顾客在场，也不多言，只是道：</br>　　“跟人打架闹得，不严重，你先做生意，等会再聊。”</br>　　说着，他兀自看起店中一些新进的乐器用品，朴胖子闻言将顾客给伺候好，顺利地卖出了一把入门的吉他后，在柜台后开口道：</br>　　“这几天烟角巷的老板打电话给我，让我再给他推荐几个吉他高手，他那又新招了几支驻唱乐队，也是学生，不过水平参差不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有点忙不过来，还说你小子上了电影学院，心气大了，看不上这种小活儿了，是吧？”</br>　　贺天然的视线从一把被岸部真明签过名的收藏吉他上撤下，转向那个死宅大叔，说道：“你少拱火了，我跟老板说过了，大一要军训，而且我现在都这样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上不了岗。”</br>　　少年一边说，一边也来到了柜台后坐下。</br>　　朴老板坐在他旁边，像是故意显摆似的打开了之前被贺天然贱卖掉的pS5游戏机，当即开了一把两人都很喜欢的游戏《怪物猎人：世界》。</br>　　贺天然望着朴老板的手残操作，忍不住吐糟道：</br>　　“别玩了，我一只手都玩得比你好。”</br>　　死胖子递过手柄，贱兮兮地道：“羡慕吗？来一把呀，你拿得稳手柄吗你？”</br>　　贺天然摇摇头，反唇相讥：“我戒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比玩游戏更重要的事。”</br>　　“哟哟哟，谈了恋爱不得了了，怎么没见曹同学跟你一起来啊？小姑娘在学校呢？”</br>　　朴老板自讨没趣，这宅男跟现充是没法比，于是他专注操控着屏幕里的角色，随口问着。</br>　　暑假期间，贺天然带着曹艾青来过几次，拍过几条指弹的视频，所以他知道两人的关系。</br>　　只是，这个死肥宅都死了好几次猫车回家了，他才发现身边的贺天然一直没说话。</br>　　他扭过头去，望着对方略微失神的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就懂得这里头的含义，他不由惊呼：“卧槽，你不会又分手了吧？”</br>　　“嗯。”贺天然承认着，随即他又是苦笑着说道：“现在温同学是我女朋友，你可别认错了。”</br>　　朴老板扔掉手柄，转过身子，仔细端详起贺天然的样子，片刻之后，他还是忍耐住了好奇，什么都没问地转过了头。</br>　　“你……”</br>　　“不用跟我解释，爱情这东西三言两语本来也解释不清，你小子问心无愧就好。”</br>　　朴老板重新开始了游戏，吃惊的表情也复归平静，没有再去追问的打算。</br>　　朴志坤，这个废宅死胖子对于贺天然来说，还真是比薛勇都奇葩的存在，最开始，他们一个是就地躺平的三十岁社会人，一个是内向阴郁的十五岁高中生，本来风马牛不相及，只是恰好，音乐、游戏、动漫是他们共同的爱好，也让两人从此相识了一场。</br>　　但是，其中的年龄差距，又让贺天然不能将朴老板简单归类为“朋友”这一范畴，更多时候，他更像是一个小孩眼中那个什么都会玩儿，但却又是父母口中，成为了“大人”可以自食其力的哥哥。</br>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羡慕的滤镜逐渐褪去，这时才会慢慢发现，原来“会玩儿”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而那自食其力之下，也存在着现实的一地狼藉。</br>　　如果不是在未来经历过这些，可能贺天然会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往有点猥琐贱格的朴老板这次会按捺住好奇，不会去像同龄人一样八卦他的情史后续。</br>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个死胖子，在把他这个小兄弟，慢慢当成大人在看待了。</br>　　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看破不说破，这就像是成年人之间，约定俗成的一条社交铁律。</br>　　“谢啦……”</br>　　贺天然嘴边轻飘无声地飘出两个字，朴志坤只当没听见，他转移话题问道：</br>　　“你今天过来干嘛呀？你现在手都这样了，视频肯定拍不了啊。”</br>　　“这不是还得过来跟你打声招呼嘛，要不然你以为我在骗你。顺道问你一下，你在我那小破站打广告到底收益如何啊？你给我透个底呗。”</br>　　死胖子想了想，“大概……嘶……两万出点头吧，你说你拍个视频，脸都不露，指弹又小众得很，你那二十七万粉丝一年来，也才涨到了二十九，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变现能力了。”</br>　　“你说，我现在出个指弹的教程，卖课怎么样？”贺天然提议道。</br>　　朴老板算是听出来了，“缺钱啊？”</br>　　贺天然点点头。</br>　　“呵~可别，现在上网冲浪的人九成都是白嫖怪，这就是互联网的共享精神，平时赞都不点的人，你还想让别人掏钱？这不是做梦呢嘛，而且现在这些音乐区的Up主啊，也是内卷的厉害，如果是女生，弹钢琴的，敲架子鼓的，你不露个腿都没人看，你这种硬核人才，反而成了怪咖，能有二十九万粉丝是真的靠硬实力了，只是你现在点击率最高的视频，依旧是你女朋友露脸唱歌的那期。”</br>　　贺天然听笑了，“那你这么一说，看来平时是没少看啊。”</br>　　朴老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是，既然在网上大家都是LSp，那我还装什么呀装，老子直接带头冲锋！”</br>　　“哈哈哈哈哈哈……”</br>　　吉他店里，响起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br>　　“你想挣钱的话，老哥有个法子，门槛低，见效快，操作性强，而且你是这个专业的，加上小温，那这方法简直就是为你们量身打造！”</br>　　“啥方式啊？”</br>　　“当情侣网红啊！”</br>　　“你认真的？”</br>　　朴老板重重点头，“认真的啊，你看你会弹琴是吧，又学的是导演，小温呢，人长得漂亮，歌又唱得好，她大学学的什么？”</br>　　“……表演。”</br>　　朴老板一拍大腿说道：</br>　　“那你俩离赚钱不就是垫垫脚的事儿嘛？我跟你说啊，现在这些短视频平台假情侣炒cp的太多了，我们这些单身汉还就乐意看这些，我关注了好几个账号，有那种屌丝遇到白富美，死活要嫁给他的剧情类账号，也有那种真情侣专门开账号秀恩爱撒狗粮的，粉丝老多了，就小温那颜值，哪怕做个颜值账号，跟着音乐随便扭几下估计都有几百上千万的粉丝了，老弟你还真别不信，你要相信老哥这眼光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