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精神病患者当老师的第一天

    第二天下午放学，他在美术部练了一小时的水彩。再出门时，木村正站在兴趣部和竞赛部教室外中间的那段走廊，手捧着一沓琴谱，念念有词。</br>　　“你不是很想练琴么？不进去？”等他走近，才听出来是在小声唱谱。</br>　　“钥匙！”她收下琴谱，瞪了他一眼。</br>　　“钥匙不就在门上？”他走上前去，抬手把门顶窗沿上搁置的备用钥匙拿下来，开门而入，“笨蛋么……”</br>　　“怎么在门上？什么时候……”</br>　　“先说好。”他把肩包丢到讲桌上，拍了拍手，看向还在想钥匙的事的木村，“从三点开始算，直到六点离校，一人一半。这一小时算你自己浪费的。”</br>　　“为什么！我又不知道钥匙在哪……”木村瞪大眼睛，觉得不公平。</br>　　“不知道为什么不问？”他不给木村继续辩驳的机会，在肩包里翻出手机，走到钢琴前坐下，“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是我的，你先等着。”</br>　　“……”木村沉默不语。</br>　　“听不到？啊对，还有，今天的钱。”他侧过身，向她伸手。</br>　　“今天……”木村避开视线。</br>　　“我说，就算少些，每天至少也得还五百円吧？不然我要等你还到什么时候？”</br>　　“暑假……我去打工……”</br>　　嗒，嗒，嗒嗒嗒嗒嗒——</br>　　他不耐般连续按响重音，“暑假是暑假的事，今天的五百円先给我。”</br>　　“……”木村咬了咬牙，埋头拿出她的黑猫钱包，“好。”</br>　　又是五枚一百円的硬币。</br>　　他一把收下，坐在钢琴前，盖上琴盖，把手机摆在琴盖上，玩起他提前下载好的音乐游戏来。</br>　　手机也事先趁早上充满了电，玩到六点离校都不成问题。</br>　　随手下载的这款音游是某部乐团动画的衍生作品，不仅有传统的下落式音游板块，还加入了其他养成手游中常见的剧情演出、角色培养、付费抽卡等板块。</br>　　游戏质量不错，新手教程也很详细，上手很快。</br>　　过完新手教程后，他把手机音量打开。</br>　　“练……为什么？你在……”木村在一旁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低声开口。</br>　　手机音响传出音游曲谱的音乐歌词，在整间教室里回响。</br>　　“你在干什么啊——！”木村无法克制地喊出声来。</br>　　“吵什么！这是我的时间吧？”他按下暂停，“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br>　　“坐在钢琴前为什么不练琴？！你不是自己主动花钱找来的调律师吗？你不是为了练琴才要来的兴趣部的钥匙吗？”</br>　　“是啊。”他说。</br>　　“那为什么……？”</br>　　“但我现在没心情练琴啊。”他注视着木村的眼睛，理所应当道，“放松一下心情再练琴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br>　　“放松心情……”</br>　　“我说啊——”他敲击着木质琴盖，提醒她道，“木村同学难道就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么？难道就没有因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不练琴了的时候么？”</br>　　“我！”木村高喊一声，却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重新低下头去。</br>　　“……我知道了。”她走到讲桌前，拿起琴谱，快步走出了兴趣部教室。</br>　　他目送木村走出教室，在继续游戏前，重新关闭了手机音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