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野、白礼裙。恭喜。恭喜……

    当天野穿着白礼裙踏上演奏台时，他正坐在音乐厅中提供给选手倾听的座位上。</br>　　音乐厅里响彻着在她之前二十多名参赛选手远所未有的热烈回应。</br>　　掌声与呼声连成一片声浪，在本应肃静克制的音乐厅里回荡不息。</br>　　台上的少女穿着一袭款式简洁的白礼裙，素服淡妆，未带发饰的乌发披肩散落。</br>　　她向台下招手，声浪便应声平息。</br>　　没有太华丽的打扮，却毫无疑问成了这次竞赛会最耀眼的人。</br>　　待少女在钢琴前坐下，缓缓落指……即使是普通听众也能听出与上一名选手完全不同水准的琴音，倾泻而来。</br>　　他不懂专业评委如何评价一首钢琴曲演奏水平的高低好坏，只能从主观的感觉上来去搜寻合适的字眼。</br>　　不止流畅，不止华丽，不止有对原曲音意的正确演绎，天野的琴声里有着在其他参赛选手指下从未有过的某一事物。</br>　　纯净、热烈、那么动人心魄……能让对古典乐毫无兴趣的他也不觉间入了神。</br>　　那一事物是即使他去全力弹奏完全掌握的两首曲子也无法触及、未曾感受到的东西。随着少女悠扬的琴声，流淌过每一位听众的心田。</br>　　直到最后一名参赛选手完成演奏，不在音乐厅的其他选手也陆陆续续入场在他周遭落座时，天野的琴声依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反复鸣响……</br>　　“这位同学，”熟悉的清冷嗓音突然从右后方传来，由远及近，“我可以坐在旁边么？”</br>　　“……已经有人了，留给我的赛博坦人同伴的。”他回头看去，穿着白礼裙的天野已经走到了旁边。</br>　　“是么。”天野一点不信地自顾自坐下，向他这边飘来一股清新悠长的香水味。</br>　　“柠檬？玫瑰？香草？”他问。</br>　　“想知道？”天野端详着他的侧脸，从发型看到脸上还没洗掉的淡妆，再到下面的锁骨、衣领，“可以去问举办方的化妆师。”</br>　　“化妆有香水？”他脑子里的琴声还没驱赶出去，又想到是出自正在盯着自己观察的少女之手，被看得有点不适。</br>　　“只有女生有。”</br>　　“区别对待啊……”</br>　　“本来是有，后来因为有所谓‘香水味’影响男钢琴手演奏发挥的批判声，大规模取消了。”</br>　　“可惜。”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演奏台，漫不经心地与天野搭话，将与钢琴无关的话题持续下去。</br>　　部分不关心排名结果的听众已经离场，评委席尚还有着窸窸窣窣的讨论声。</br>　　“啊啦，井上同学原来有用香水的习惯？”</br>　　“中午吃拉面沾上了些汤水，喷些香水方便把租来的正装还回去。”</br>　　同样是全家福，还不如寄宿院附近的那家好吃。</br>　　“这样……”天野不知所谓地沉吟片刻。</br>　　旋即耳边响起“哧、哧—”两下喷雾声。</br>　　他闻声收回视线，看向身侧，天野手中握着一瓶粉色液体的香水，保持着喷雾的动作。</br>　　“哧—”</br>　　见他扭过头来，又按一下，喷在了他的领带上。</br>　　“橘、桃、麝香。”她弯起眉眼，微笑着说，“留香有五个小时，足够？”</br>　　“够了……”可哪有男生喷这种香水的？</br>　　天野将随身携带的香水收回背在身侧的邮差包里，顺着重新抬头的动作轻撩发丝。</br>　　趁他愣神间，抢走了话题的主导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