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身上的香水味其实是天野拿错了的防狼喷雾。”

    返程的电车上，他一只手揣进兜里，手指刮过金奖章只镀了薄薄一层真金的奖面，另一只手持着手机，在YouTube上搜索《降A大调奏鸣曲第四乐章》的相关演奏视频。</br>　　成名已久的钢琴家、少年组比赛的高中生、在国际舞台上演奏的青年……不同层次的钢琴演奏通过两只奶油面包价格的有线耳机传入他的耳中。</br>　　他低估了Lv.3到Lv.5所代表的演奏水平。</br>　　就是有名有姓的那些钢琴家们，都有一部分演奏不出被系统标榜为“完全掌握”的曲音。</br>　　但他却切切实实从天野的琴声中感受到了那些他绝无可能拥有的东西。</br>　　那定然是远比演奏水平更重要的，至少在四十多名参赛选手中独一无二的某种事物。</br>　　那种事物在他前后近百年的两段人生中都从未有一刻拥有过。</br>　　最后却因为依据演奏水平的评判标准，让他拿了第一……</br>　　他望向窗外，放空思绪。</br>　　从天野的演奏到系统的宣告，继而思索起人生的意义，世界的本质——以及明天烤肉要配什么样的蘸料。</br>　　要是他现在成年了多好，吃烤肉时喝两口冰啤酒……</br>　　叮——</br>　　耳机里不知自动播放到的哪首古典乐中断片刻，响起一声Line消息音。</br>　　[竹田：井上！恭喜！]</br>　　“……”</br>　　[井上：烤肉升档。]</br>　　他提出要求。</br>　　[竹田：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教我明天陪你一天都行，只要不花钱，干什么都奉陪！]</br>　　[井上：陪我跳河里游两个来回也奉陪？]</br>　　[竹田：什么呀！是让你说这话。]</br>　　他松一口气。</br>　　此人央求别人做什么事的方式怕也是独一无二。</br>　　要是再那么聊下去，他不仅要怀疑竹田知道他拿了竞赛会头名，还知道第一名有两万円奖金了。</br>　　[井上：恭喜。]</br>　　[竹田：后面那句呢？]</br>　　[井上：那是另外的价钱。]</br>　　[竹田：烤肉升档还不够？]</br>　　[井上：怎么可能够。]</br>　　[竹田：我可还每天给你买面包勒！口味还天天不一样。]</br>　　[井上：卖我两罐啤酒。]</br>　　他只随意一说，不抱什么期待。</br>　　[竹田：又要晚归？]</br>　　[井上：明天吃烤肉时喝。]</br>　　[竹田：啊……该不会，之前那些也都被你自己喝了吧？！]</br>　　[井上：你去问一问八字胡不就知道了？]</br>　　[竹田：我才不问。]</br>　　电车到站，他收起手机，挤出人群，耳机里的Line消息音响了又响。</br>　　[竹田：晚上过来拿。]</br>　　[竹田：被抓到了别说我卖的就是。]</br>　　[竹田：（就说是八字胡给的！反正都要搬出去了。）]</br>　　竟然同意了……</br>　　[井上：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教我明天陪你一天都行，只要不花钱，干什么都奉陪！]</br>　　[竹田：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br>　　[井上：我向来一诺千金。]</br>　　[竹田：两罐啤酒哪有千金？]</br>　　得得……</br>　　他退出窗口，看向另一边。</br>　　[樱井：井上同学是第一诶！恭喜！]</br>　　[樱井：但在奏酱面前这样出风头不一定就是好事喔……]</br>　　[樱井：回头想一想怎么补救一下~~]</br>　　[樱井：想知道奏酱都喜欢什么也可以尽管找我喔！]</br>　　好嘛，这边连回复都不需要了。</br>　　他拔下耳机，手机塞进口袋里，决定在去竹田杂货铺之前，不再看一眼Line上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