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认同

    等马儿近得跟前，姜山问道：“山匪都清剿干净了？”高虎翻身下马，有礼道：“回禀将军，那些声名在外的，尽皆铲除。至于那些寂寂无名的，当地县衙说能对付过去，甘老碍于时日有限，就让当地官差自行对付了。”姜山说：“好。其他将士们现在何处？”</br>　　高虎道：“城外约二十来里。”姜山说：“你再辛苦一下，告诉甘老，所有将士今晚去城西军营安顿，明日随我南下鼎州清剿义军。”高虎接令，转身跨马而去。</br>　　陈亮问：“将军刚才说的那甘老，是叫甘兴的老先生吗？”姜山奇异，笑问道：“陈大哥怎么猜得到是甘兴老先生？”陈亮说：“曾向他讨教学问，受益匪浅。”</br>　　姜山笑问：“多久未见了？”陈亮道：“该有七年了。”姜山说：“那今晚得好好喝一樽才是。”陈亮道：“就怕他老人家见到我现今这副模样，忍不住伤心难过来。”姜山说：“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不倚借于物，又岂会看重外在的表象。放下就是自在。”</br>　　陈亮说：“就听将军的。一起放下，从我做起。”姜山笑道：“这就对了。别人看见的，只能在眼里。自己看见的，却能在心里。当事人若心无挂碍，不介意他人看见了什么，他人看见了也算是白看见。”陈亮拱手笑道：“那在下先回去准备好酒菜，坐等将军引甘老先生前来。”</br>　　姜山说：“好。”目送马车跑远，转身入得刺史府，告知程之焕清剿山匪的将士凯旋归来，当犒劳一番。程之焕立马开始筹备酒肉，让官差门用牛车拉往城西军营，姜山随同前行。</br>　　甘兴于军营刚安顿好众将士，见姜山到来，迎入大帐，将清剿山匪之事一一详尽说了，顺手将功劳簿交与姜山之手。</br>　　姜山打开名单看过，朝帐内众将领说道：“诸位，清剿山匪，功劳在册，等戡平了荆湖匪患，本帅一道表奏朝廷论功行赏。”</br>　　众将领诚服。</br>　　姜山等甘兴安排好军中一应事物，话别徐田方等将士，带着甘兴、郭凯入城，赶往陈亮住处。</br>　　进得屋内，甘兴一眼没认出陈亮，还好陈亮主动上前问礼，这才将眼泪挤了出来，嘴唇儿颤颤地问道：“谁干的？”陈亮笑答道：“没有人这么做，是我自找的。”甘兴岂会相信，问姜山：“将军可知是谁干的？”</br>　　姜山答道：“听刘军师讲，端王、颖王羡慕陈大哥的才华，要陈大哥效忠他们，陈大哥只愿效忠朝廷，岳州知州乌桓便将陈大哥关进了州府大牢，折磨陈大哥来。”</br>　　甘兴见陈亮脸相破败，走步路也离不开拐杖，跟他满腹才学比衬起来，可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中极为痛惜，口中忿忿不平道：“为何不直接将人杀了，非得这般折磨人！”</br>　　姜山冷言道：“于这些恶棍而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显他们能耐！”甘兴怒道：“这些恶人，大夏国若让他们继承大统，我诅咒大夏国必亡于他们之手。”姜山脸色肃厉，似有不悦道：“甘老，这话可不该出你之口。我们要做的，是力保正义继承大统，使我们华夏江山永固，永远繁荣昌顺。”</br>　　甘兴自知言语有失，安静下来。</br>　　姜山看向郭凯说道：“郭大哥，这位乐大夫是你亲爹，那位胡颜卿姑娘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你好好跟他们打声招呼吧。”</br>　　郭凯跟随甘兴、徐田方等人清剿山匪，在他们的劝导下，对乐继承的恨意早已消解了不少。又见乐继承六十岁不到，却已老迈，心中余恨化不自觉地消失殆尽，走到乐继承身前，跪地而拜道：“孩儿郭凯，拜见爹爹。”</br>　　乐继承喜极而泣，一把扶起郭凯，看向胡颜卿，说：“郭凯，颜卿那孩子今年二十有四，等到现在还未找婆家，只因为她家一直未放下当年指腹为婚之事。你若认同这门婚事，就去跟卿儿那孩子说句真心话，选个好日子迎娶人家。”</br>　　郭凯看向胡燕青，见人不仅漂亮，还落落大方，不也心动了来。走上前去，躬身有礼道：“郭凯见过胡家妹子。”胡颜卿还之以礼：“见过郭大哥。”郭凯壮大胆儿说道：“如若妹子不嫌弃，等荆湖剿匪结束，郭凯愿选个良辰吉日迎娶妹子，一生对妹子惜之、爱之、敬之。”胡颜卿那敢随意答复来，羞羞一身，低头不语。方茗一旁说道：“郭大哥，你的心意，卿姐姐已知晓了。”郭凯朝胡颜卿躬身拱手道：“多谢妹子！”</br>　　事儿已得圆满，众人入席，用晚饭来。</br>　　酒过三巡，姜山为让众人不至于因陈亮的不幸遭遇而感到悲伤，提议陈亮唱首歌来，一表阔达胸径。陈亮明白姜山用意后，也因碍不过情面，便以颜如心家这栋老宅为题，积攒言词于胸后，唱了来：</br>　　“蜻蜓摘荷，蝴蝶折柳。小桥横春桃之溪，曲径接冬梅之路。池中龟鳖冒头，金鱼吟诗；树头黄莺起舞，燕妮作画。刚别知了，日未落；又闻蛙声，月欲出。放眼东南，寻两处依山之榭；转望西北，觅三间临水之轩。琴瑟和鸣，许以幽情；云霞斗艳，续添韵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