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诺顿之血

    “不，明明，不要！”老唐充满恐惧，上一秒他还在开窗通风，下一秒妹子就扑进怀里，然后在他能够感受路明绯温暖柔软的身体之前，一颗子弹就打穿了他们的身体，一阵刺痛让他头脑眩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在血管里注射了强酸或者岩浆，全身都滚烫起来。</br>　　那个女孩的血溅在他的身上，她的身体被子弹开了那么大一个洞，眼看就不能活了，却瞪着一双可怕的金色眼眸，让他不要死...真是个蠢姑娘啊！</br>　　等等...金色的眼睛？</br>　　人类的眼睛怎么可能是金色的？</br>　　为什么这双眼睛...竟然这么熟悉？</br>　　他感到头疼欲裂，数千年数万年的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见过无数这样金色的眼瞳...他全都想起来了。</br>　　在记忆的尽头，那个曾经在梦中反复出现，模糊的白衣身影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梦中晦涩的、无法理解的语言也终于有了意义。</br>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br>　　“我们就要死了，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br>　　“不要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br>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br>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br>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然会醒来。”</br>　　“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吗？”</br>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br>　　现在就是那个时刻，被放逐的王者回到了属于他的王座！</br>　　他猛然一个抬头，一双威严的赤金色黄金瞳直视那个偷袭他的小毛贼，古奥森严的咒语在他的喉舌间回荡。而在街对面的屋顶上，那个狙击手突然发出一身哀嚎，只隔着狙击目镜与那幢威严的眼瞳对视一刹那，浑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br>　　他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哀嚎，求饶，然后不动了，整个人都冒出烧焦的气味。</br>　　他的血液被煮沸，内脏被烧焦，这是偷袭一位王者付出的代价。</br>　　凶残的暴君此时并不满足，他的愤怒依旧，杀死一个偷袭的懦夫并不能平息他的怒火。</br>　　他想要更多的血，他想要杀戮，尸骸堆成高山，鲜血染红河流，他端坐在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卑微的蝼蚁匍匐在脚下...可是一个女孩将满是鲜血的手放在他的面颊上时，他突然犹豫了。</br>　　“不要死...”那个女孩原本樱红的嘴唇上已经沾满猩红的鲜血，雪白的牙齿染成赤红，喉咙里艰难地吐着血色的泡沫，可是仍然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让他不要死。</br>　　方才那一刻，他仿佛登上了世界的顶峰，可是女孩的声音，将他从云天之上拉回凡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