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鲸歌（4）

    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们看着画面中银色热气球升空，身穿科考队制服的人们正在架设三脚架，也有人忙于调试设备，在冰面上钻孔和搭建帐篷。</br>　　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br>　　但是所有观看视频的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都知道，既然EVA在此播放这段视频，就说明里面有什么大恐怖的东西。</br>　　“因为最近三天温度骤降，一个原本位于科考站的考察队临时决定从北极圈撤离。这支考察队属于芬兰，还有部分俄罗斯向导，他们的计划是驾驶雪地车，携带辎重在冰面上跋涉大约300海里，和俄罗斯人的破冰船汇合。”</br>　　EVA用平静语气解释道。</br>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可靠队员，一路上记录风向和气温，并提取海水和冰的样本。你们看到的这段视频拍摄于一个小时前——如果不考虑刚才的讨论的话，是会议开始前二十分钟——拍摄地点在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附近。”</br>　　屏幕上，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天空一片黑暗，只有地平线上还闪烁着金色的霞光。此时太阳已经照不到这片区域，但是阳光经过云层和冰晶的反射，还是微微照亮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br>　　突然间，有序工作的人突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那充满金色霞光的地平线。然而那里除了冰雪和闪烁着光芒的云层外，什么也没有，没有北极熊，也没有什么别的动物，只有轻薄的雪尘在地平线附近弥漫。</br>　　雪尘被什么搅动了，冰面也轻微地震动，震得摄像机画面剧烈摇晃。然而与所有提心吊胆的观众猜想的不同，并没有东西冲破雪尘忽然出现，但是科考队的人突然就慌了。</br>　　画面一阵剧烈抖动，大概是摄像的人扔掉了摄像机，还能听到一声清晰的“苏卡”，周围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掉头就跑，有的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有人喃喃地说着什么，在胸前画着十字。</br>　　没跑的人就再也跑不掉了，他们静静地站在冰面上，变成蜡白色的雕像，他们的皮肤表面长出细微的白毛，那是结晶的冰霜。</br>　　跑的人也只多活了片刻，他们跑着跑着就凝固了，有的人化作奔跑姿势的雕像，有的人却摔倒了，他们的四肢像是石膏浇筑的，砸在冰面上就断开，却没有雪流出来。</br>　　那个倒霉的摄像师距离掉落的摄像机最近，不过几米的距离，他的四肢粉碎了，脑袋从脖颈上脱落，鲜红的断口冲着摄像机镜头，冰晶快速生长，给所有人极大的震撼。</br>　　它最后拍下的画面是那个用于测量高空气温的银色热气球笔直地坠落在冰面上，摔得粉碎。</br>　　所有的生命消失在30秒内，世界再度恢复成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依然黑暗，只能看见一丝微弱的霞光。雪尘在地平线处弥漫，搅动消失了，冰面也不再震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br>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一脸懵逼，面面相觑。</br>　　他们看见了人群的骚动，看见发生的异变，可是这骚动和异变的源头是什么？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br>　　除了恺撒。</br>　　在视频播放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屏幕，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一双黄金瞳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他双手撑着桌子，冷汗如泉水一样流淌过面颊，弓着身子像是在承受千金的重担。</br>　　“歌声，是歌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br>　　此时，其他人才将目光看向这位年轻的校董，刚刚没有人听见所谓的歌声，一个个或是疑惑，或是恍然大悟。</br>　　但是也不怪他们，恺撒的言灵是“镰鼬”，即使不释放言灵，他的听力也远强于人类，能听见的频率范围几乎是人类的三四倍，比猫狗还要敏锐。</br>　　“在骚乱发生的时候，那歌声就响起来了，那歌声...不一般，有着强大的力量，近乎...神圣！”</br>　　他摆脱虚幻的恐惧，双手撑着桌子，将自己弓着的身子撑起来坐直，开始向所有人解释道。</br>　　“冰天雪地里，哪来的歌声？”其中一位校董问。</br>　　倒是伊丽莎白·洛朗女爵反应快，立刻意识到，“应该是鲸歌，鲸歌的频率在10~40赫兹，除了听力非常敏锐的幼儿能听见一部分之外，一般人是听不见的，但是恺撒的听力比一般人敏锐得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