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老头（四千字）

    王柄权知道父亲心中所想，靠在椅子上说道：</br>　　“老爹你别担心，我知道表哥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他在京城认识的人多，我找他无非是想让帮着介绍几个富婆，年龄大点无所谓，主要是可以少奋斗几十年。</br>　　当然，最好跟嫂子一样，和皇家沾点关系，这样您的腰板也能挺直不少。”</br>　　“呵，志向挺远大。”</br>　　“您不反对？”</br>　　“我反对什么，年轻时我若有你这觉悟，也不至于现在撅着屁股给人鞠躬了。”</br>　　王中说话间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道：</br>　　“当年，你老爹风华正茂，连公主都瞧不上……”</br>　　随后，王柄权听起了老掉牙的陈年往事，到最后，才发现对方是自作多情。</br>　　当局者迷，人家公主只不过拉他挡刀，他就真以为对方中意自己，世上哪来那么多名门淑女爱上穷小子的故事。</br>　　王柄权再三思索，终究还是没捅破这份美好的回忆。</br>　　……</br>　　一个月漫长假期结束，王柄权重返学校。</br>　　起初大家看到他以为见了鬼，得知事情没有传闻中那么邪乎后，顿时变得索然无味。</br>　　回校的王柄权不再整天混日子，就算专业前途渺茫，那也是自己选的，至少得混到毕业。</br>　　之前由于整天上网，成绩一塌糊涂，老师们拼尽全力想让他毕业，但还是有几门课程需要补考。</br>　　上课时，他罕见去到前排，与系里几个女学霸坐在一起，老师同学觉得惊奇，也没多问。</br>　　这天专业课，上课铃响后，一个老人慢悠悠从外面走了进来，王柄权起初没在意，等看清其长相，当即一愣。</br>　　对方正是当日广源食府遇到的老者，他看到王柄权后也是微微一笑，将书本放在讲桌上开始讲课。</br>　　王柄权小声朝旁边同学问道：</br>　　“莉姐，这谁啊？”</br>　　“咱们系主任，你不知道？”</br>　　黄莉莉也算开了眼，这都第三年了，对方居然连系主任都不认识。</br>　　王柄权总算明白老家伙眼熟的根源了，对方在前面慢条斯理讲着课，他全程盯着老人泛秃的头顶。</br>　　下课后，系主任凑上前道：</br>　　“王小友，上次老夫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br>　　“胡老，您好歹为人师表，带着学生喝酒当真合适吗？”</br>　　“唉，我也是没办法，那些老伙计要么身体原因不敢喝，要么纯纯糟塌东西，想那偌大酒窖，到底是要荒废了。”</br>　　说到最后，老人面带落寞，王柄权却是不吃这套，低头收拾起东西。</br>　　老人见状话锋一转道：</br>　　“不愿去就算了，强求不得，只是上学期小友挂了老夫的专业课，我有心帮忙，看来是爱莫能助了。”</br>　　王柄权闻言豁然抬头，每门学科最终成绩由平时成绩和考试成绩决定，他天天上网，啥成绩都没有。</br>　　这老家伙要是诚心卡着平时成绩，补考分数再高也得重修，这已经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br>　　王柄权背起书包，阴沉着脸道：</br>　　“走吧，去看看您的珍藏。”</br>　　“我可没有逼你。”</br>　　“是是是，回头我也不会将您的事传扬出去。”</br>　　两人打了一套太极，势均力敌。</br>　　……</br>　　胡理全的家坐落在京城古城区，不大的四合院，寸土寸金。</br>　　刚踏进大门，王柄权就瞅见俩大酒缸，少说能盛几百斤酒水。</br>　　“不怕小友校花，我家祖上就是酿酒的，到我爷爷那辈已经基本失传了，就留下这两个酒缸，我年轻那会儿倒也想学，奈何学业为重，家父不让我做这事。</br>　　现在上了年纪，有时间了，也折腾不动了，所以干脆不酿酒改喝酒了。”</br>　　说话功夫，二人来到一处偏屋，木门是老式雕花的，年头不浅，刷了层黄漆，如今已掉得差不多了。</br>　　老人拿出一把钥匙，捅咕开黄铜大锁，刚打开一条门缝，醇香的酒气就直冲鼻腔。</br>　　房间里靠墙放着三排架子，上面摆着许多耳熟能详的名贵酒水。</br>　　王柄权打量一圈道：</br>　　“胡老，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br>　　“憋着。”</br>　　“您不会腐败了吧？”</br>　　“就知道你小子没好话，这些都是孩子和朋友送的，好宝贝在下面呢。”</br>　　胡理全说完，踢了踢脚下，地面还铺着一层铁板。</br>　　两人掀开铁板，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空气里的酒香立马上升了几个度，酒量稍微差些这会儿估计已经醉了。</br>　　循着简陋台阶向下走，酒味越来越浓，二人最终来到一处开放区域。</br>　　老人随手在墙上按了下，眼前豁然明亮，地下的景象令王柄权微微咋舌。</br>　　这个类似酒窖的地方，装修比料想中还要豪华，不仅沙发、电视、茶几一应俱全，甚至还配备了空调、路由器等年轻人才会用到的东西。</br>　　看到王柄权的表情，老人颇为满意，捋捋山羊胡道：</br>　　“怎么样，我这老家伙眼光还可以吧？”</br>　　说着，拿起旁边架子上一坛酒，递给王柄权道：</br>　　“先考考你，这酒多少年了？”</br>　　王柄权打开塞子，随意闻了闻，重新盖上道：</br>　　“五十年，应该是桂花时节酿制的。”</br>　　老人眼前一亮，没说对错，再次拿过一个坛子，“这个呢？”</br>　　王柄权伸手接过，这次连开都没开，晃了晃坛子，又看了眼封口和底部，递还回去道：</br>　　“正儿八经的杜康，看酒坛没开过封，少说一百年。”</br>　　老人不禁竖起了拇指，他自己也是找了文物方面的朋友给断的代，没想到年轻人两眼就瞧出来了。</br>　　王柄权储物袋里有一片空间专门用来放酒，从一百年到五百年乃至七八百年的都有，新旧一眼就知道，这已经成了经验，算不得本事。</br>　　胡理全终于打定主意，从地上一个木箱中郑重抱出一坛酒。</br>　　酒坛成色古朴，表面铸有两条龙纹浮雕，作二龙戏珠状，龙有五爪，竟是出自皇宫。</br>　　看到酒坛，王柄权下意识伸手摸去，那表面看似锈迹的东西并非浮灰，而是常年埋藏地下的土沁。</br>　　王柄权双目出神，喃喃道：</br>　　“王朝三十八年四月，先帝圣恩驾崩，葬于东郊皇陵，陪葬品众多，其中便有十数坛五十年佳酿。”</br>　　王柄权转过头，眼中隐隐带着血丝，表情虽平静，却让人感到一股莫名杀意。</br>　　“这酒，你从哪得来的？”</br>　　年轻人的神情属实将胡理全吓得不轻，老人连忙说出了来历。</br>　　他是几十年前从别人手里收的，一直不清楚来历。</br>　　看酒坛皮壳，确实出土有段时间了，少说两三百年，能保存到现在也不容易。</br>　　王朝有千年底蕴，期间动荡数次，百姓食不果腹、高位朝不保夕，难免不会有亡命徒趁机做挖坟掘冢的勾当。</br>　　这些年，王家帝陵少说被盗上百次，运气好些丢几件随葬品，运气不好直接被拉出来曝尸荒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