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绘玲奈的理想型

    夜晚，屋外乌云阵阵，夜风呼啸而来，似乎是要下雨了，但过了很久又没有一滴雨落下，上杉宗雪返回了自己在文京区的公寓中，他和前台打了个招呼，刷卡，大步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br>　　在日本，大多数人住在普通一户建内，即那种带着小院子的两三层独栋楼房，但是东京都没有那么多地，于是和天朝的大城市一样，东京都也有很多高层住宅，有高级的有普通的。</br>　　最普通的住宅和上杉宗雪记忆中没有什么差别，一般就一两个宿管员，收点垃圾清理费和管理费，而真正高级的高层公寓楼一般被称为塔楼，这种住宅的服务是相当优质的——酒店式24小时管理，有前台，有清洁人员，底层有餐厅便利店，有厨房有活动室会议室可以租赁，有固定的健身房和游泳池供业主使用，高层有一两层有临时客房可以供外来人临时居住，还有图书馆阅览室沙龙酒吧等等等等。</br>　　好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贵。</br>　　上杉宗雪回到公寓里，简单地点算了一下这这个月以来的收入。</br>　　转正后，正职法医月收入28万日元。</br>　　警察那边的验尸酬劳共计得到12万日元。</br>　　还有七七八八的补贴和验尸特别慰问金5万日元。</br>　　说到底，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是45万日元左右，而自己居住的这个学生公寓已经不算高档了，里面的面积也就二三十平，那么房租是多少呢？</br>　　15万日元一个月，物业水电费还要2万一个月。</br>　　按照打工人标准，房租水电物业最好不要超过固定月薪的三分之一，上杉宗雪自己妥妥地超了，不仅超了，而且达到了固定月收入的一半水平。</br>　　据说池田绘玲奈住不惯警署的女士宿舍（因为要和其他女性共用客厅和洗手间）选择自己一个人租房住，上杉宗雪心想她可能要住到千叶神奈川琦玉去了，否则怎么负担得起房租呢？</br>　　日本警察最低的一级巡查平均月薪到手也就20万日元左右，其中四国的工资最低，月平均到手才18万，东京都的工资自然是全日本最高，但也就月到手23万日元。</br>　　所以我邀请你一起吃吉野家不是很合理么？居然被拒绝了。</br>　　上杉宗雪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他不太确定池田绘玲奈最后那下情绪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她到底对我留了个什么印象啊？</br>　　不过上杉宗雪很快就振作起来，对这个高挑美人，上杉宗雪最大的诉求就是别搞事，别投诉自己，别给自己整麻烦，他好不容易已经赢得了大塚署整个刑事课的信赖，凡是任何验尸工作都找他，甚至周围的署偶尔也会让他去帮忙，这时候池田绘玲奈要是搞事，好不容易的大好局面又要毁于一旦了。</br>　　他愿意对池田绘玲奈示好是希望她别炸，至少别对自己炸，打好关系，让她教自己一点武艺功夫格斗技巧什么的。</br>　　他还需要更多的验尸，更多的魄，更强的力量。</br>　　坐在电脑前，上杉宗雪开始背诵黑泽女士传授的经文，这是他目前唯一掌握的法门。</br>　　《金刚法》。</br>　　金刚法分为两种，分别是黑泽女士作为神社巫女修炼的能断金刚和她没有修炼的法门——金刚受持，也就是上杉宗雪自己取名的变硬。</br>　　能断金刚是一种卜算祈福测运势的法门，黑泽女士粗通之后居然拿它去炒股，也不知道是利欲熏心还是沾染了俗世的污浊，黑泽女士于此道再也没有丝毫寸进。</br>　　老太太也不在乎，修行哪有钱重要？享受够了东京都的繁华，难道还要回乡下去，一泡茶，一篇简，几根签子玩一天？</br>　　而上杉宗雪天生就不适合这个法门，因为爱染明王法相本身就极为强调入世和视众生的爱欲与烦恼为菩提智慧。</br>　　黑泽女士为此传授给了他金刚受持。</br>　　能净业障，如法受持，庄严净土。</br>　　简而言之，如果施主实在是听不懂佛法，那贫僧也略通些拳脚。</br>　　面对这纯粹战斗的法门，黑泽女士完全不感兴趣，她本来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而且时代早都变了，黑船开国时就变了，你的拳头再硬，打得过洋枪洋炮么？</br>　　屋内的电视开着，里面放着一档综艺节目，名为赤色坂的五人女子组合正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其出道曲《沉默的大多数人》在近一段时间也算是脍炙人口。</br>　　赤色坂的号称不动C位的女孩名叫平手佐梨奈，长得不算漂亮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但其人的蘑菇头和邻家妹妹般的甜美笑容让她收获了很高的人气，据说这个女子偶像组合未来有成为国民团体的潜质。</br>　　从父亲上杉裕宪那边的小道消息说这个女子组合就是用来对抗另一个国民级女子组合YKC48的公式对手，双方的背后各自靠着不同的集团，处处对抗，一方面制造话题，一方面互相蹭热度。</br>　　感觉都不如麻衣学姐啊。</br>　　上杉宗雪心里吐槽道，不过女演员和女偶像本来就不是一条赛道，倒也没有什么比较的必要，对麻衣学姐这种东大毕业的正牌科班女演员来说，演戏闲了了唱首歌那叫玩票。</br>　　女偶像这种东西的卖点和女演员女歌手也不同，前者出卖的是自己，后两者出卖的是作品。</br>　　举个栗子，女偶像一旦被曝光谈恋爱有男友，粉丝数量和商业价值就会飞速下滑呈血崩状。</br>　　女演员和女歌手如果被曝光谈恋爱有男友，粉丝和商业价值也会受到一定的印象但不会伤及根本。</br>　　唱唱跳跳的口水歌上杉宗雪没兴趣看，他换了个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呼唤出黑泽女士的残魂。</br>　　这段时间他和黑泽女士完全没有交流，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发现残魂本身剩下的力量就很少了，上次交流黑泽女士就几乎用尽了她残余的力量，而对其他没有超自然能力的死魂来说，残余的魂魄用掉一点就少一点。</br>　　黑泽女士作为超自然力量的持有者才能融入加持明王法相，但她和上杉宗雪的短暂交流也会大量地消耗魂力。</br>　　怎么补呢？</br>　　只能通过上杉宗雪触发死魂契约，从其他死魂那里得到魂魄之力来补充。</br>　　黑泽女士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多值得传授给上杉宗雪的东西了，老巫女在东京都待了几十年，学会的全是吃喝玩乐泡小鲜肉，至于年轻时学的东西，不是学了个囫囵吞枣半懂不懂，就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只想着离开农村，投身于大都市的繁华。</br>　　上杉宗雪简短地将自己对那个男公关泷川翼的处理结果告诉了黑泽女士。</br>　　“唉，小帅哥，你这又是何苦呢？”黑泽女士对上杉宗雪的处理并不领情：“帅哥为什么要为难帅哥呢？大家都在大城市讨生活，都不容易，人家好不容易脱离暴力团，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呢？”</br>　　“难道他不是杀死你的真正元凶？”上杉宗雪对黑泽女士的态度感到哭笑不得：“你难道不恨他么？”</br>　　“如果是死之前，老身可能还有点恨意，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何必因为我而再造新的杀戮呢？”黑泽女士倒是很豁达：“恨么？不恨了。”</br>　　“不行。”上杉宗雪冷冷地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br>　　“小帅哥，仇恨的连锁是永无止息的。”黑泽女士轻飘飘地并不在意：“我理解小帅哥你的想法，我也曾经年轻过，等你老了，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情绪了，对这些事你就看得淡了。”</br>　　“不行！！！”上杉宗雪铿锵有力地说道，他握紧双拳，面目严肃地起身：“我来到此，就是来终结这种连锁的！”</br>　　“杀人者，教唆杀人者，原谅他们是阎罗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他们接受审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