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狗子与老道士

    第二日，天蒙蒙亮，红袖坊小静轩屋顶上，再次出现小羽舞剑的飘逸身姿。</br>　　“上造大人，你回来了呀！”黄寡妇抱着二狗子，犹犹豫豫，表情不太自然。</br>　　“黄婶？嗨，你喊我‘上造大人’，不是寒碜我吗？”小羽没好气道。</br>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让黄寡妇也变得自然起来。</br>　　“哎，你如今的确是大秦上造啊，怎么能算寒碜人，大家都羡慕你呢！”黄寡妇笑道。</br>　　小羽只稍微放慢动作，并没停下来，嘴上气息均匀、吐字清晰，道：“你知道在红袖坊住了一个多月的公孙公子是什么身份不？</br>　　你知道他的护卫老邹又是什么爵位吗？”</br>　　“他们是什么爵位？”黄寡妇好奇道。</br>　　“公孙公子只是四级的‘不更’，可他护卫长老邹是一位八级的‘公乘’啊！”小羽叹道。</br>　　之前她没有“上造”的爵位，也就没人关心公孙无咎等人的爵位。</br>　　等昨天傍晚“大秦上造羽凤仙”新鲜出炉、闪亮登场，不用她自个儿过去询问，红袖坊姑娘们便开始打听“怡红公子”的情况。</br>　　呃，因为公孙无咎常住怡红院，到现在还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大家悄悄在背后为他取了个“怡红公子”的“雅号”。</br>　　公孙无咎是四级不更，倒是不奇怪。</br>　　不说别的，单单跨越数万里，从咸阳走到流沙河边的毅力和勇气，若全部投入到军中，凭公孙家的关系和背景，怎么也能拼搏个不低的爵位。</br>　　老邹竟是八级公乘，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br>　　放在咸阳城，“公乘”也属于上层阶级。</br>　　小羽估计公孙无咎若能混个“公乘”爵位，压根不会跑到西沙域来混日子。</br>　　无论老邹有何苦衷与隐情，他这个公乘，至少能衬托得小羽的“上造”大幅度贬值。</br>　　“连怡红公子都是四等爵位，那最近西渡而来的成百上千贵公子，是不是都有更高的爵位？”</br>　　黄寡妇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失望，但的确有种美好被打破的幻灭感。</br>　　她先前还以为上邦爵位十分高级且稀有呢！</br>　　“你别看不起公孙公子，他只是眠花宿柳，不等于他没能力。”</br>　　小羽也是无语了，连附近街坊都晓得了“怡红公子”的大名。</br>　　“我没看不起他，只是觉得他有点不思进取.算了，咱蛮邦小老百姓，哪有资格评价上邦贵人，咱只说你。</br>　　你怎么也算个‘大秦爵爷’了，怎么还住在红袖坊？”黄寡妇问道。</br>　　“我年纪幼小，举目无亲，不住在小静轩，难道要回荒无人烟、风高浪急的呼啸山庄？”小羽道。</br>　　柳姑姑希望她回到呼啸山庄，最好在山庄安安稳稳待十年。</br>　　她没同意。</br>　　哪怕昨天雷振、李仙芝、赤鸠罗、雷天阳触发“大灭爸”后，紫府可以满负荷运行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没回到呼啸山庄“闭关”。</br>　　她的“三步走，铸剑骨”计划，目前只走完“一步半”：能勉强看清部分功曹神、符使的踪影，纯阳煞气大概也能灭杀他们。</br>　　剩下的“一步半”还需要慢慢磨。</br>　　这且不说。</br>　　“铸剑骨”需要大量的剑意来重新催生“剑之灵机”。</br>　　曾经的剑骨灵机被闵神医打散到血脉中，成为体魄与内力的给养。</br>　　要重铸剑骨，必须诞生新的灵机，由她自己来创造完全属于她的剑道灵机。</br>　　这一过程需要领悟大量的剑意，且一旦开启，不重新铸造剑骨，无法半途而废。</br>　　而要领悟大量的剑意，毫无疑问，启动“大灭爸”是最佳途径。</br>　　在呼啸山庄，她别说找“义父”，她反而成为别人的干娘、奶奶。</br>　　黄寡妇叹道：“话虽如此，可你还要在天门镇住十年。</br>　　等成年后，神功大成，才会离开西蜀，去东沙域都护府任职。</br>　　现在你年纪还小，等你渐渐长大”</br>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无论年纪是大是小，都要早早脱离红袖坊。</br>　　小羽洒然一笑，“你也说了，等我成年，就要离开西沙域。</br>　　到了陌生的东方，谁认识我？</br>　　或者说，即便有谁认出我，在红袖坊待半年还是几年，有什么区别？”</br>　　十年后，她觉得自己肯定有人仙的境界、斩杀真仙的实力。</br>　　都能随意斩杀仙人了，谁还敢不尊称她一声“姑奶奶”？</br>　　黄寡妇怔了怔，感慨道：“难得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豁达的胸襟。”</br>　　——和胸襟有什么关系，纯粹是为了“拜爹”而已。</br>　　小羽长剑归鞘，用腰间面巾擦了擦汗，疑惑道：“今天后巷人好少！我跟你说了好一会儿话，竟然没人围过来问七问八。</br>　　我还以为时隔一个多月，又经历那么多事儿，等我一出现，大家立即闻讯而来呢！”</br>　　黄寡妇白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在衙门口的事，大家哪敢随便打听？</br>　　若不是昨天衙门口贴了告示，说你已经成为东方朔大人的扈从，还入了大秦户籍，得封二等上造.我今早看到你在屋顶上舞剑，也不敢过来打招呼。”</br>　　这算是“约法三章”，到目前为止带给小羽的最直接好处：解除了她身上“瘟神在世、生人勿进”的标签。</br>　　赌天意当日，黄寡妇、张大娘等老百姓，见识有限，不明白“赌天意”的含义，还敢围着小羽问七问八。</br>